“席玄楼的任务由一言堂分配,平常不得私自外出与雇主接洽,从这名字就能知道黑楼内主管独断专行的风格,不按规矩来被发现会直接送去刑堂,躺一周就意味着少赚几万两银子,没人愿意冒险做这种事。”残阳欺酒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手腕的位置代指分配任务的那个部,“像这类无关紧要的任务一般都不会保密,只要查查就能知道。”
残阳欺酒慵懒地靠在桌边,突然掀了掀眼皮:“君家少爷被绑架的事闹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君家还去绿楼买消息,你确定绑匪提到了黑楼?”
元夏:“……我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
残阳欺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四楼之间相对互相制衡的五殿来说关系要紧密的多,很多消息甚至客源都由绿楼提供,一个黑楼内部人员随随便便就能查到的消息,绿楼不可能会不知道,甚至到现在都查不出绑匪的身份。
想到这里,残阳欺酒站了起来,看着元夏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你找到线索后先将东西藏好,我有些事要先去确认一下。”
元夏不置可否,目送这人离开自己的院子之后,他低头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丝绸布片,那一叠大概有个二三十来张,重量非常轻,等元夏拿起其中一张,发现那是用薄如蝉翼的丝绢不知折了多少遍叠成的一片。
拿着那透过层层叠叠的图案还可以看清院子的地图,元夏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等将地图全部摊开,元夏终于知道自己到底为何感到不妙。
那吃饭用的桌子……甚至没有地图四分之一大!
手中扯着那大到都垂在地上的地图一角,元夏表情木然地看一眼藏宝图,再看一眼那一叠少说二十张的地图,又看一眼摊着的地图上详尽且密密麻麻的地形图,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等一一比对完所有地图他该不会瞎吧?这笔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的巨款好难赚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在线等,挺急的。
到底是撂担子不干了还是硬着头皮上,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元夏撑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慢悠悠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关上门让丫头们别随便进他房间之后,开始趴在地图上比对与藏宝图相似的地形。
就在元夏兢兢业业干正事的时候,以受了惊害了病为由在君府“养病”的洛永尘接了一封圣旨,宫里那位听说君嘉月平安归来后认为此子性情活泼,遭遇匪徒却安然无事,是个有福的且与他有缘,决定过了年后让君嘉月进宫,给皇子们当个伴读。
君府惊喜地接了圣旨,给颁旨的太监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后还赏了府里的下人一个月的月钱,两眼发花地被人从房里挖出来的元夏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脸懵逼,啥情况???怎么被绑了个架回来就成皇子伴读了!?
恭恭敬敬送走颁旨的太监后,等兴奋的小丫头和下人都退了下去,洛永尘一改之前那病怏怏的样子坐了回去,顺手将手里的圣旨给丢到了一边。
元夏看着那明黄色的绢布从桌边滑了下去,发出啪嗒一声响,等他再默默抬眼看向面前这俩npc时,只瞧见了饮石泉脸上的漫不经心和洛永尘眼里的讥讽,以及两人身上诡异的,那种可以称之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理所当然。
因为两人身上的气息而莫名一寒的元夏忍不住从出了五殿来到京师起开始回忆,一行人以君家的身份入了京之后因为财力惊人一步步站稳脚跟,之后就是君家大爷那个离开的入幕之宾与他弃商入仕的举动,而被君家老爷惯出来的任性妄为的君家少爷在京内平常就是个散财童子,因为财大气粗被匪徒盯上也实属正常。
因为君家少爷平常含在手心里怕化了生怕磕着碰着从小连伤都没受过几次,发生意外后被发现是个可刷新的!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各大势力与皇宫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年纪尚小可以培养顺便洗个脑又死不掉的人,于是被皇帝看上,理所当然要去做皇子的伴读——
……这群大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世界太可怕了,他还是安安心心当个小孩子吧。
那边的两名npc已经聊起了两天后祭天大典的事,声音略轻,元夏只听到了布置、太傅,将军之类的字眼,还没来得及凑近,眼角余光瞥见元夏端着张茫然脸看着他们的洛永尘动作一顿,停下和饮石泉谈论的话题对着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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