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惯性还是让它掀起一片尘土,在地面犁出一道血肉和泥土的沟痕。但刘宗敏也没有因此而高兴,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也腾空飞起,而且还在空中旋转不休。
他看到了李栋在地上打着滚,来化解自马上跳下的惯力;看到了李栋的战马脖子和背部完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脖骨也明显折断了;他还看到自己的战马,驼着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在狂奔,那具身体似乎还有些眼熟。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就在方才李栋飞身扑起的同时,他抽出了腰里的刀斩向自己的颈脖。
“好快的刀……”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城头之上望着这边的众明军顿时欢呼出声。
不过城头的欢呼很快就变成了惊叫,因为那些前来接应的白莲教徒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加快了马速,其前锋此时离李栋,也不过就是五十余丈!
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在白莲教徒面前的,便是他们恨之入骨的秦王李栋。
李栋对此仿佛一无所知,他爬起来后,先是去捡起在地上乱滚的刘宗敏之脑袋,然后才大摇大摆地向着己军行去。
他自己的战马重伤已死不堪再用,刘宗敏的战马则逃得远了,因此他只能步行。
就在城头的担忧与惊呼声中,突然间一骑飞驰而来。严格来说,是一个艳美的骑士拉着足足十余匹战马跑到了李栋身边。来者正是金镶玉,方才别人忙着杀敌的时候,他却忙着去抢马,未受伤的好马被他扯了十余匹,此时正派上了用场。
李栋翻身上了一匹马,呼哨了一声,返回了队伍。。
城上是明军,城外是白莲教徒。
“主公,咱们该走了。”金镶玉大声对李栋说道。
“方才你可受伤?”
梁红玉鄙视的说道:“这群土鸡瓦狗,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那就好,跟我走。”李栋说完,带着队伍,继续奔驰。
赶来接应的,只是白莲教徒的一个前队,为首的是白莲教的一个堂主,叫孙贤,他身边还跟着很多舵主,领着五千多人,来支援刘宗敏。
白莲教的舵主地位就已经非常高了,堂主的地位更是在舵主之上,他身边的跟着的几个舵主,没有一个赶小瞧这个堂主。
这个堂主以前一直负责天津的事务,尤其是在天津新城建设的过程中,他抓住了机会,白莲教有了长足的发展。
其实,刘宗敏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之所以在乎的,是李栋的性命。
这些年来,白莲教的很多人都输在李栋手上,这让白莲教徒各省份的领头人,对李栋都非常的怨恨。
很多人,到了现在听到李栋的名字,就会发抖。
这个堂主也承认李栋很能打,但是他没有想到李栋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
太狂妄了,几百人杀过来。
“杀,杀,杀!”他厉声高呼,催促着兵马就向李栋拥去。
李栋的亲兵们已经在军号声中,放弃了对刘宗敏所带领的溃兵们的追击,就在刚才那么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消灭了起码一千人的反贼。
而自己的四百骑兵没有任何的损失,李栋根本就懒得去看那些白莲教徒一眼,仿佛他们根本不配合自己教授一样。
在李栋的带领下,骑兵队伍像是休假一样,慢吞吞的离去。
孙贤带领着白莲教徒又追了一百多步,赶到了李栋杀死刘宗敏的地方,他身边的舵主们一把拉住了他的缰绳。
“堂主,不能追了,李栋那小子使诈,您看城墙上隐藏的火炮没有。咱们在追,就要吃炮子了。”
李栋他们收拢人马后,贴着城壕南走,距离城墙不过十丈,从城上无论是射箭还是开枪,都处于最佳射击范围之内。
白莲教徒们虽然装备精良,士气也很不错,但是也知道,凭借他们手里的五千人,在敌人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尤其是在取得了一次胜利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功的。
他恨恨地看着李栋亲卫远去的背影,拨转马头道:“走!”
城头之上的明军这时才反应过来,眼见着白莲教徒要远去,城头才零星响起了火炮之声,这倒不象是在轰击敌人,而是在欢送他们离开。
“丢人现眼!”
白莲教新任副帮主叶昊正愤怒的看着孙贤,他发白的胡须因为气愤而发抖,一双眼睛更是能喷出火来。
他隐忍了几十年,一直想要推翻大明朝,如今终于有机会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因为他很清楚,他已经老了,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推翻大明朝的话,那么以后他就没有机会了。
他不想让自己这几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可是他信任的孙贤却那么软弱,在廊坊城下,让他丢光了面子。
让那个所谓的白莲教的克星李栋,杀掉了刘宗敏之后,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杀掉一个刘宗敏其实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事在京师的首战,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输了,这样对士兵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其实,刘宗敏在闯王的士兵那里很有威望,他本来还想等到刘宗敏立了大功,就重用他,谁曾想到,刘宗敏那么不堪重用,就这样死掉了。
这样自己在想笼络闯王留下溃败的士兵们,就变的更加困难了。
“副帮主,何必在乎这些无关大局的小事。”
另一位来自东瀛的武士说道,他们来自日本,是自愿帮助白莲教参加对崇祯的作战的,他们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将战利品分给他们一部分。
叶昊知道这些东瀛人不是好东西,但是东瀛人打仗的时候卖命也是真的,他们悍不畏死,比任何精锐的士兵都可怕。
“刘宗敏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而闯王的士兵的心也都散了,咱们就算把他们笼络到一起,也没有太大的用处,而此时北京城就在我们眼前,只要我们能够拿下京师,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我们又何必在乎一个刘宗敏呢?”
听完东瀛武士的话,也好说道:“
“原本我的意思,是用刘宗敏试探一下,试探一下崇祯最后的底牌,若是有,我们就得当心,但如今我知道,眼前的崇祯根本没有底牌了,他所依仗的,只不过是来自遥远西北的一个秦王殿下,他的文臣武将们,却都是懦夫。他们都希望崇祯会战败,让我们推翻他,然后让我们做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