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长亭哥哥,你不能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倚雪终于慢慢抬眼,直视着谢长亭儒雅平静的面容,眼底划过清晰可见的得意之色,偏偏面上的表情却显得分外无辜,“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语气突然放慢,像是在故意吊人胃口。
谢长亭心里渐渐升起不妙的预感,眸光微转,视线最终定格在还拿在手里的颜色晶莹剔透的白色青花瓷茶盏上。
倚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角再度扬起狐狸似的得意笑容,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是的,长亭哥哥,你没猜错。我的血除了有让人停止衰老的功效,还与常人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不但没有血腥味,而且滴入水中也会很快溶解,颜色变得很浅淡,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到异样。”
谢长亭脸色渐渐变了,握着茶盏的手渐渐收紧,直到指关节慢慢泛白。
倚雪继续道:“若只是清水,以你的眼里,有可能会察觉到其间异样,但若是再掺入其他的颜色——比如茶,便是真正再也看不出一点不同之处了。”
砰——
倚雪话音落下,茶盏自谢长亭掌心滑落,摔至地面,碰到了黑曜晶茶几的晶腿,发出清晰的声响。
茶盏的质料显然是极好的,没有碎,但谢长亭的面色却陡然变得苍白若雪。
前面的马车里,躺卧在软塌上的苏末忽然眉头一皱,看向斜倚在一旁悠然看书的苍昊,见他神色淡定如常,面上并无紧张之色不由放松了神经,挑了挑眉,“这是什么声音?”
马车的隔音效果好,不代表能瞒过他们俩的耳朵。
苍昊视线没有转动一下,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不变,淡淡道:“长亭失态了。”
“长亭失态?”苏末饶有兴味地挑高眉头,须臾,喃喃自语,“雪儿可是这世上第二个能让长亭失态的人,本事还真不小,不愧是我的女儿……不过,真是遗憾,我居然错过了。”
苍昊淡然瞥她一眼,“放心,以后机会多的是,有的是时间让你遇上。”
苏末慢慢躺回软塌上,星眸盯着头顶的紫色软烟罗纱幔,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清冷却充满恶趣味的笑容,“真想看到长亭失控的模样。”
苍昊眉眼微敛,对她的趣味不予置评。
“本姑娘虽然爱的刻骨,但遇上你这么个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家伙,便是连最基本的伤心欲绝和被哄的机会都失去了,真是深深觉得遗憾。”苏末叹了口气,喃喃道,“爱情进行得太顺利,总觉得少了些轰轰烈烈的感觉。”
伤心欲绝,轰轰烈烈?
苍昊嘴角微抽,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末儿,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不知道说的是谁?”
苏末闻言,表情一讪,瞬间闭嘴不言了。
谢长亭眉心凝固,表情微僵,眼神终于也失却了冷静。
倚雪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抬起头,怔怔道:“长亭哥哥,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