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回国,我却总是在抗拒。”
在江湖上惊艳一现之后便销声匿迹,外人纷纷猜测,却无人知道他的行踪,熟知内情的人皆以为他是因为挑战苍昊,屡战屡败,被禁锢了自由。
实则,这是个真正的原因,却也只是一半的原因。
对于他突然间说起似乎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倚雪抬眼,不解地道:“为什么?”
“十六岁之前,每当月圆之夜,我便会做一个离奇的梦。”谢长亭嘴角抽了一下,似是觉得好笑,偏偏眼底深沉的伤色让一向沉稳的他想笑也笑不出来。
月圆之夜?
倚雪怔然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慢慢低下头,语气艰难地道:“是什么样……离奇的梦?”
谢长亭淡淡看了她一眼,表情平淡地道:“我梦见自己亲手杀死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妙龄女子,然后……心痛如绞。”
敛了眉眼,他吐出了轻如柳絮的叹息,“是真的心痛,痛到无法呼吸,常常夜半三更冷汗涔涔地醒来,梦中的画面真实得让我不安,如跗骨之疽,挥之不去。”
倚雪颤着唇,苍白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小雪儿。”谢长亭淡淡一笑,“如果你方才讲的那个故事是真实的,那么这个故事一定还没有讲完……当然,如果说你只是在讲一个虚幻的神话故事,那么,如你所说,你与我若真是命定的夫妻,我们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九天玄女已经不存在了。”雪儿低声卡开口,语气低落。
谢长亭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九天玄女已经弃了神籍。”倚雪淡淡一笑,“长亭哥哥不是想知道一切吗?雪儿可以把所有事情皆讲给你听——可是,我却想知道,你觉得雪儿方才所讲的不是故事的全部,或者说与我们完全无关的故事……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样的笃定?”
谢长亭淡淡笑道:“你对我的称呼,你说话的语气,还有你的眼神……这一切都告诉我,这个故事远远不可能如此简单。”
若她真是带着记忆下凡的九天玄女,即便现在待在一个三岁孩子的躯体里,她也不可能如此自然地喊一个凡人“长亭哥哥”,她说话的语气必然会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自然,这种疏离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一万三年九百年的修炼形成的习惯,一时之只怕难以改变。
而她眼底须臾划过的愧意与伤色,绝不可能只是因为一时失误而导致人间战乱纷飞以及栾天的早逝才觉得心有亏欠。
顿了一下,他缓缓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这的确就是整个故事的全部,那么,大概与我们俩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说的没错,长亭哥哥。”或许是觉得疲惫,也或许是心里难受,倚雪小小的身子轻轻靠在长亭怀里,闭着眼,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这只是一个故事的开端,还远远不是故事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