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到皇上身边,定眼一看,只见原来银白发两的针头此时已变为墨黑色,我大惊失色,低呼出声,含泪欲滴。
皇上神色凝重,沉声问道:“华太医,如今该当如何?”
华太医回道:“皇上,目前还只是微臣初步推断,究竟是与不是,还要待微臣将着毒物寻了出来,方可确认。请皇上恩准微臣查看德贵嫔殿中之物。”
“准了。”
华太医又朝我拱了拱手:“德贵嫔,请恕微臣斗胆放肆了。”
我忙虚扶了一把,道:“华太医客气。华太医医术精湛,有口接碑,能请到您诊脉,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不必拘束,只管查看便是。”
华太医这才起身,先将里间床前、窗边、镜前细细看了一番,这才绕出屏风到了外间,四处环顾。
皇上扶了我紧随其后,神情紧张地望着他。华太医猛地停了下来,大步跨到屋角那盆天仙子前,我松了口气,示意皇上看向华太医。
皇上扶了我坐在雕花楠木椅上,这才问凝神沉思的华太医:“爱卿可有发现?”
华太医恭敬回道:“皇上,这花…”顿了一顿,这才问道:“德贵嫔可否告知微臣,此花从何得来?”
我一片茫然,不明所以:“这花,我也不知道名字,这是刚住进来那会子,闲来无事,便带了小安子他们整理后院时发现的,我见这花挺别致的,便叫小安子搬了进来,放在这里有半年光景了。怎么?华太医,这花有问题么?”
华太医点了点头道:“此花产于异域山中瘴气之地,吸收瘴气精华而生,叶红如血,极为罕见。三年开花,芳香异常;九年结果,养颜极品。单说此花乃花中极品,甚是难得,但微臣记得那本民间杂记中有记载此花若是配上某些特殊物品,便会产生剧毒。请问德贵嫔最近可有进食或收到什么特殊物品么?”
“每日里除了御膳房送来的食物,我只自己做些小糕点,想来并无不妥之处。”我顿了一下,又道:“若说有什么特殊之物,也就是皇上平日里赏赐之物,再有,便是前日里宫里其他姐妹探病送来的礼物了。”
“德贵嫔,可否容微臣细察之?”
“这个自然。”说着便命门口候着的彩衣吩咐他人将那些额外收起来的锦盒搬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请华太医细看之。
华太医将桌上物品一件件拿了仔细查看,放到鼻下闻之,不放过任何足丝马际。腾然,他奇怪地“恩”了一声,拿起那只触手全无的雪参,闻了闻,又用手掐了一点须肉放到嘴里细细品尝。
稍许,这才胸有成足地问道:“德贵嫔近些日子可是在食用这雪参进补?”
“正是。”我笑着答道:“我看这雪参似极为名贵,却是不识品性,便令彩衣送去太医院请了孙太医查看,孙太医话这雪参乃补中极品,并无不妥,我这才令人每日人切用少许褒汤进补。”
“这便是了。”华太医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雪参产自天寒地冻之颠,而这天仙子生于湿re瘴气之地,一寒一热,原来皆是圣品之物,同时出现便成了剧毒。中毒之人奢睡如命,且一次长过一次,最后便会长睡不醒。”
“啊?!”我大惊失色,腾然全身无力,万念俱灰,软软地从椅子上往下滑,彩衣忙上前扶了我,咽呜着泣不成声:“主子,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