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重重拍了一下雕凤扶手,众人也不由得跟着打了一个颤,太后厉声喝道:“亏你还有脸说!莫贵人,你可知你身犯何罪?”
我心里轻蔑地笑了一声:果然!腾地握紧了拳头,将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心里跟明镜似的直发寒:定是那有心之人嚼舌根嚼到太后跟前去了,这才有了今日这出三堂会审。
心中有了一些底气,一点点将手松开,从楠木椅后饶了出来,走到正中央跪了下去,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太后,目光清澈,态度诚恳地道:“太后,臣妾进宫时日尚浅,并不熟知宫中礼仪,因此犯下大错,请太后教诲。”
“妹妹好象同我一起进宫的,一算也是半年多了,时日也不算短了。”宁雨瑶在丽贵妃身后用极低的却又能让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丽贵妃像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事一样,只是极端庄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
倒是淑妃向太后陪笑道:“太后,这贵人妹妹虽进宫时日不短,却每日深居简出,又是新近受宠,想来对宫廷礼节也不熟知,这才犯下这等大错。”
淑妃向来是宫里公认的最心慈善良的娘娘,可我每每都能捕捉到她眼里的阴冷,感觉到她心里的欲望。如今我身受圣宠,又是住在她宫里,她自然得要拉拢我了。
太后听完,叹了一声,目光斜扫过我对着丽贵妃,不紧不慢地说:“本来皇上宠幸谁,哀家这做太后的管不着。可是你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致使皇上荒废朝政而不及时劝阻是一大过也;再者说了,这独占皇宠,使后宫不能雨露均沾,对皇嗣开枝散叶不利此其二也;独占皇宠致使后宫怨气郁结,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此其三也。贵妃,你说对不对?”
丽贵妃不料太后会点到她,慌忙站起身来,尴尬地笑了几声,说到:“太后说得极是!”
太后又看向我:“莫贵人,你说哀家说得对么?”
我眼中波光粼粼,坦然地望着太后的双眼,态度中肯地说:“我知太后素来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但是臣妾自己知道这次犯的错实在是罪不可恕,不敢抱侥幸之心。”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索性豁了出去,咬咬牙,挺直了腰:“太后,千万不能因为心疼臣妾初犯而坏了宫里规矩,让太后难做!请太后责罚,以正典刑!”
一语既出,周围众人皆诧异地看着我,惟有太后暗自点头,眼里竟有赞许的意思。
太后微微沉吟了一会子,瞥了一眼神情各异的妃嫔们,这才说道:“虽说你对宫里的规矩不大清楚,犯此错误也情有可原。但这一次滋事体大,你犯的错又不能不罚,这…”
太后看向丽贵妃,丽贵妃却似没看到似的,依然只是端庄地坐在那里。
站在丽贵妃身后宁雨瑶却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太后英明!所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今天出了这事情有可原,明儿出了那事又事出有因,那这宫里岂不要大乱了么?”
太后慈爱地看着她,温和地说:“那依瑶嫔看,今儿这事该如何处罚为好?”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臣妾说了不算,请太后宣行刑司的太监前来,一问便知。”宁雨瑶也不点破,只搬了宫里规矩,推到行刑司里。
我闻言一惊,抬头看向她,要知道宫里的事只要惊动了行刑司,皮肉之苦那是在所难免了,她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太后却听得连连点头,吩咐身边的陈林:“那就叫个行刑司的人来问问。”
陈林听后疾步走到后面,安排了人去传行刑司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