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晴天霹雳,全身颤抖,浑身发冷,小枫担心地看着我,想上前扶我,我却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给自己画了个圈,躺在圈儿里做了一个美梦而已。
还是自己太天真,一直以为他会遵守诺言,也一直以为娘无论如何也是他的妻,至少他会心存责任感善待她终了此生,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一相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我若在这宫里身受皇宠,平步青云,娘在府里自然也会身受尊敬,锦衣玉食;如今我在这宫里受尽娘娘主子门的冷眼猜疑,三两月都不见圣颜,毫无皇宠,娘在府里自然也只能过节衣缩食的日子,受尽冷嘲热讽了。
我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自以为孝心一片,保得娘衣食无忧,安渡余生,不想却生生害了娘的性命。
错的,终归还是自己。身为弱者,怎能要求公平呢?弱者,不过是被权势者玩弄于掌中的小丑;生死,皆在别人掌握中。若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别人的生死,唯一的路便是不停地往上爬,做那个强者。
小安子那边等了许久不见我回,焦急万分,怕我出事便前来探个究竟,见我只是同个小太监说话,便在林子里候着,见机行事。
如今见我大笑不止却泪流满面,忙上前扶了我,焦急地问:“主子,主子,你这是怎么啦?”
我用尽全身力气紧抓小安子,似要把他握在手中捏碎,从凄然大笑转为毫无顾及,撕心裂肺的拗拗痛哭。
小枫也在旁边也急得直掉泪:“言姐姐,言姐姐。”我放开小安子,搂了他在怀里,两人哭成一团。
许久这才平静下来,小安子见我们又笑又哭的,半天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多问。
发泄过心中的悲愤,我这才稳定了情绪,抽出丝帕擦了擦眼泪,对小安子说:“小安子,这是我在宫外的故人,也是我的弟弟。以后要靠你多提点教导他了。”
小安子忙跪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主子的事,便是奴才的事,奴才定当尽心竭力。”
我亲自扶了他起来,用真诚的眼光看着他:“我信你。”
小安子身子一顿,眼里弥漫上了雾气,微微有些激动,颤声问小枫:“你叫什么名?如今在哪里当差?”
“奴才小玄子,如今在杨公公跟前当差。”
小安子没有接话,我拉了小枫安慰道:“杨公公是内务府总管,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在他跟前当差也是你的福分。”
小枫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微低了头口里应着好。
我忽又想起小枫躲在此处哭来着,关切地问:“小枫,刚才躲在这哭泣所谓何事?”
“没,没什么事。”小枫欲言又止。
“主子,奴才知道,还是由奴才来说吧。”我正疑惑之际,小安子似下定了决心,抢了开了口,“只是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天色已晚,还是换个地儿比较好。樱雨殿后院的茅竹屋,幽静淡雅,倒还是个说话的地儿,奴才觉得还是先去那里。”
我点了点头,让小安子扶了小枫,一起到了茅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