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曾经有多么恨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人心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上一秒,你可以恨他恨得刻骨铭心,下一刻,你却可以爱他爱的不顾一切。”
杨晋无法理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连这个你都可以原谅吗?”
“是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其实我一直都是恨着他的,到现在都是。我经常觉得自己愧对于父皇,竟然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每当想到这些,我就痛苦不安。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他了,或者我暂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会不会一剑杀了他?”青离躺在草地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这些都是她藏在心底的话,从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慕容彻。今天,在杨晋面前,却不知为何轻易地说了出来。
其实她一直都很害怕,害怕自己将来有一天会追悔莫及,会为自己的感情用事悔恨。
她甚至害怕,有一天她被这些仇恨占领,做出伤害慕容彻的事。
“可是,我已经被感情冲昏了头,无论我再怎么告诫自己,不能爱他,不该和他在一起,可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什么都忘了,什么也管不了。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只想和他相爱,什么也不管,无论别人怎么看我,嘲笑我,都没有关系。”青离用手捂着双眼,挡住即将涌出的泪水,“很可笑吧?女人就是这样,一旦遇到心爱的男人,就什么也不顾了。我太爱他了,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就像水闸,一旦开启,就再也无法控制感情的洪流。
杨晋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明明是她和别人的故事,却不知为何,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快吃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回去。”杨晋内心慌乱,有些狼狈道。
“可是我不想回去。”青离起身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看着静静流淌的江水,“这条江是皖江吗?我就是被人推下皖江,才来到了云州,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我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很着急,我好想他……”
杨晋不想在听她和慕容彻的事,岔开话题道:“这的确是皖江,也是西晋与南疆的分界线,过了这条江,再往南就是南疆境内了。”
“南疆?”
杨晋点点头,道:“南疆只是个小国,但他们的蛊术非常厉害,而且,蛊术最好的往往是女人。所以,南疆是以女子为尊的。虽然南疆女子长得漂亮,歌声也动听,但却很少有人敢娶南疆女子,因为她们动不动就给你下个情蛊什么的,万一哪天男人变了心,就连命都没了。”
“就应该这样,给每个男人都种上情蛊,这样天下就没有负心汉了。”青离哼了哼,又疑惑道,“南疆是以女子为尊吗?可南疆的统治者是南疆王啊!”
“南疆王是蝶神的丈夫。南疆人信奉蝶神,认为蝶神能带给他们光明和幸运,所以,蝶神才是南疆的最高统治者。无论是南疆王,还是蛊王殿的四大长老,都必须遵从蝶神的旨意。”
青离很好奇,问道:“蝶神?是仙女吗?”
杨晋笑道:“这世上哪来的什么仙女?南疆的蝶神是代代相传的,每一代蝶神后背上都印有一只蓝色的蝴蝶。”
“蓝色的蝴蝶?”青离蓦地睁大了眼睛。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后背肩胛骨上,就印了一只蓝蝶。
难道自己是南疆人?
杨晋见她神情怪异,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青离左顾右盼,“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完,就躺在草地上,开始挺尸。
杨晋无奈地笑了笑,捡了根树枝拨了拨火堆,现在已是深秋,天气转凉,晚上睡在野外不要冻坏了。
半夜,杨晋从梦中惊醒。
他伸手一摸裤裆,湿淋淋的一片。
他做春梦了。梦中,和一个女子在杨府菊园的床榻上抵死缠绵,她娇弱地躺在他身下娇喘呻吟,他只觉得心中从没这么满足过,在高潮时忍不住激动地喊了她的名字。
其实,在他这个年纪,做个春梦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他只要想到梦中的女子是青离,心底就感到莫名的羞耻与心虚。
火堆旁,青离正安静地睡着。
杨晋看着她纯净美好的睡颜,忽然觉得自己很下流,裤裆上的污秽更像是罪证一样提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