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筠再不甘,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重新坐回了原位。
“张慧,你口口声声说从未买凶谋害皇子,可对?”御卿再度问道,目光透着一股犀利,皇上早在升堂前就下过命令,此案必公正判处,不得有偏颇徇私之嫌,故而,即使三皇子和琼华夫人就坐在堂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断案。
“是,民妇没有做过,是有人想污蔑民妇!民妇只是个妇道人家,上哪儿去认识江湖蛮人啊?”张慧一个劲叫着冤枉,拒不肯认下罪责。
“哼,还敢狡辩?”御卿怒极,“来人啊,将证据呈上。”
证据?
高湛眉头微拧,他对这起案子有所耳闻,也曾在暗中打探过消息,但此案惊动了父皇,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翻阅案件卷宗,更不得擅自将证据取走翻看,以至于直到今天,他只知道这起案子有铁证存在,究竟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两名衙差手捧托盘稳步来到堂上。
御卿一把抓起托盘内的两封信笺,当着张慧的面晃了晃。
“这两封信你认识吗?”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上首的信函。
待看清信函封皮上熟悉的笔迹时,孟慕晴眼底掠过一丝幽光,不动声色地睨了高尘一眼。
想来这东西应是他备好的。
千沙楼里能人异士不少,模仿出一封姨母的亲笔信不足为奇。
“民妇……民妇不认识。”张慧细细辨认了许久,脸上一慌,忙矢口否认。
“你还敢说谎?”御卿气得重重拍下惊堂木,“此信上的字迹与你过往写下的信函笔迹一模一样,还能有假不成?”
苏州的官府在擒拿她时,就去关家后院搜找过,翻出了张慧在插手关家后招事务事,曾做的账本,上边的字迹就是铁一样的证据!容不得她抵赖狡辩。
“大人,民妇真的没有见过这封信,”张慧厉声高喊,忽地,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声道,“定是有人故意伪造了信函,好栽赃给民妇,大人您千万不能被人蒙蔽了双眼,轻易相信这些莫须有的信函,民妇是清白的,苍天可鉴啊。”
苍天?
孟慕晴讥笑一声,老天爷若是开了眼,前世她和孟水筠就该为她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娘所言极是,”孟水筠抓住了伪造这两个字,拂去脸上的清泪,转头望向上首,“这世上不乏有以伪造信函模拟人笔迹的能人,只是一封亲笔信,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说它是铁证,未免太草率了。”
“琼华夫人是在教大理寺断案吗?”高尘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平静,可这话却如一颗大石,激得众人心头浪潮翻涌。
御卿的脸色颇有些难看,背脊一挺,硬气道:“本官审案无需旁人过问,琼华夫人非朝堂官员,更非此案相关之人,无资格插手,您再这样肆意扰乱公堂秩序,休怪本官依法将您撵出去!”
孟水筠有些不可置信,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御卿,竟敢和她叫板?
“水筠,够了。”高湛拧眉低喝,眉宇间尽是嫌恶。
那暗藏警告的冷漠眼神,让孟水筠的底气立即降低,神色颓败的瘫坐在椅中。
“姐姐心系姨娘的安危,才会有失礼数,三皇子还是消消气的好,多体谅她一些。”
一句失礼,立时让高湛再度回想起了之前向高尘低头服软一事。
素来温润的容颜此时紧绷如铁,搭在木椅扶手上的双手倏地握紧,甚至隐隐能听到指骨摩擦间发出的咯咯碎响。
“三皇子,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否要差人请个大夫来瞧瞧?”孟慕晴貌似不经意地发现了高湛异样的神态,温声问道。
恰到好处的担忧,显得尤为真挚,至少在大理寺御卿三人眼里是这样的。
高湛有一瞬的晃神,仿佛透过眼前的女子,又见到了在苏州时初见她的模样。
“是啊,三皇子,若身体不适,那可不能不管。”刑部侍郎说风就是雨,扭头向一名衙差招手,想使唤人去请大夫。
而他突如其来的殷勤,也让高湛从晃神中苏醒,那丝迷离极好的藏在了眼底。
他轻笑道:“不碍事,想必是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多,有些累了,大人不必担忧,尽快审案吧。”
孟慕晴眸光一冷,他是在故意炫耀皇上对他的看重么?
手背上传来温柔的触感,她侧目看向高尘,撞入了他蕴藏安抚的双眸里。
心里那丝恼怒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既不在意,她又何需动怒?
审案再度进行,御卿这次没再给张慧狡辩的机会,竟将手中证物一并取出,除却她所写的那封有聘请阎王殿出手内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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