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口鲜血噗地喷在了院外的石地上。
逍遥散她虽解了,但毒性已然损失了五脏,想要如过去那般康健此生不再可能,稍有不适就会令旧疾复发。
侯雨姵怔怔看着地上的血渍,隽秀美丽的容颜似厉鬼般狰狞着。
“孟慕晴!”
是她,是她害得自己沦落到如此下场!
迟早有一日,她要将此人踩在脚下,让她永无翻身的一天。
孟慕晴并不知道侯雨姵离开后发生的种种,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脸上挂着的笑也淡了下来。
“姐姐,你可曾去牢中探视过姨母?”
孟水筠脸色一僵,露出几分难堪。
她倒是想去,但不论是塞银子,还是抬出侧妃的身份,大理寺御卿皆不肯放行,说什么她乃要犯之女,关系特殊,碍于律法在落案前,不得探视。
如今孟慕晴的话,分明是在朝她心窝上捅刀子,然,她有求于人,只能把怨气往肚子里咽。
“看样子姐姐是没去过了,”孟慕晴单从她微变的神色里就看出了一二来,双眸一沉,语气愈发轻柔,“听说姨母在天牢过得不是太好,想想也是,那地方长年阴冷,伙食又差,哪能长住?哎,真不知姨母素来金贵的身子,能撑上多久,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妹妹,你当真不肯帮娘一把吗?”孟水筠咬着牙,生生忍住想撕碎孟慕晴的冲动,“娘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只要你出面向五皇子求求请,莫在追究此事,我再向爷说说,娘她定能安然无……”
“姐姐,若是你半路遭到伏击,险些成为刀下亡灵,你会轻易饶过幕后的主谋吗?”孟慕晴再次打断了她,目光犀利如刀,蕴藏逼人气势,“即便我能答应你,为姨母说情,不再追究,可五皇子能答应吗?皇上又会答应撤案吗?姐姐,你是皇家媳妇,虽只是侧妃,但名字总归记进了皇家玉蝶里,既是享受了皇家恩赐的殊荣,就该为皇家颜面着想。”
孟水筠气得脸色阵青阵红,捏紧的指骨发出咯咯碎响。
孟慕晴任由她瞪着,面不改色的说:“姐姐应信任朝廷重臣的办事能力,姨母若当真清白,此番便断不会有事。”
说完,她没理会孟水筠龇目欲裂的模样,盈盈站起身。
“若没别的事,妹妹就此告辞。”
“孟慕晴!”眼见她真的要撒手不管,孟水筠终于急了,连一贯的柔软也再难装下去,厉声高喝。
离去的步伐猛地顿住,孟慕晴回过身来,静等后言。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娘?”孟水筠怒声问道,“你明明就知道,我娘她没这本事买通杀手行刺五皇子。”
“姐姐,你失态了。”孟慕晴轻声提醒,“贵为三皇子侧妃,如此有失体统,传出去岂不污了三皇子的威严?”
“你住嘴!我还轮不到你来指责。”孟水筠愈发愤慨,凭什么,她不过是个被休的下堂妻,一个丧失了五皇妃身份的可怜虫,哪儿来的胆子,敢在她跟前说教?
孟慕晴没所谓的摊了摊手:“姐姐不愿听,那妹妹不说就是了,何需动怒呢?若是让小皇孙看见,怕是有损姐姐慈母的形象。”
孟水筠隐隐觉得她话里有话,一股莫名的恐慌倏地涌上心窝。
盛气凌人的气焰自然降了下去。
“听说院中那一池睡莲,是三皇子特地为姐姐种下的。”孟慕晴一边欣赏孟水筠满是恐惧与慌乱的容颜,一边说,“想来三皇子定是将姐姐疼到了骨子里,只是不知,有朝一日姐姐曾做过的那些事见了光,今日的荣宠到时还能存下几分。”
“你!你不要在此胡说八道。”孟水筠彻底乱了阵脚,颤声呵斥。
“是不是胡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孟慕晴弯唇一笑,那满是血腥、恶意的笑容,竟让孟水筠感到一阵惶恐,就像最大的秘密曝光在了敌人的眼前。
冷汗遍布额头,她极力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只要对上孟慕晴那双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眸,她就做不到镇定。
“妹妹在此提前祝愿姐姐能得享一世荣华。”孟慕晴看戏看够了,笑吟吟道了声喜。
孟水筠早已分了神,脑海中飞速闪过将来东窗事发后,丧失一切的画面。
不,她不能让那些秘密曝光!不能让爷知道!否则,爷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她的孩子!
“多谢妹妹。”孟水筠手指打颤地拎起茶壶斟茶,“姐姐也希望能借你吉言。”
孟慕晴莞尔一笑,袖中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一个药瓶瞬时滑入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