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一个近年来被用滥了的词。滇南省的中甸县和成川省的稻城县曾经为这个名字的归属打得不可开交,最终中甸抢先一步,得到了国务院的批复,将名字改为香格里拉县。而稻城也不甘示弱,申请将原日瓦乡改为香格里拉乡。
后来,也许是为了圆场,人们又干脆把包括稻城、木里、中甸、乡城、芒康的一大片康南地域统称为大香格里拉地区。
但,争论远远还没有结束,诸多旅人认为,无论是中甸还是稻城,称其为“香格里拉”都有所欠缺,他们认为地处滇南怒江深处流域的丙中洛才是名字的真正拥有者,因为那里不仅有中甸稻城引以为豪的雪山峡谷和寺院,更有二者难以见到的教堂和众多教徒,而这些恐怕更符合当初那些西方人的天堂形象。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他自己的香格里拉……
傍晚的丙中洛小镇沉浸在夕阳之中,一片祥和。
一个身穿粉红色运动装的女人正在夕阳中跑步,这个年轻女人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每天晨跑和晚跑。
丙中洛最出名的两座山,碧罗山和贡当山,碧罗山距离丙中洛小镇有相当一段距离,它与太子雪山和更著名的梅里雪山同属怒山山脉,也是怒江和澜沧江的分水岭,碧罗山是女人晨跑的终点站。而贡当山相对较近一些,是女人晚跑的终点站。
身上被余辉染上一层霞光的年轻女人香汗淋漓的往回跑,二十分钟后,她到达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山包,对面就是滚滚的怒江。
小山包上,一个右腿齐膝而断的男人撑着一根黝黑硕大的铁杖站在一座不起眼的坟前。
墓碑经历了四年多的风雨,由打了光的青褐色变成了白色。独腿男人没说话,默默的拔掉坟头上的几根杂草,这座坟很干净,可以看得出经常有人打理,在这一代都是长满杂草的坟中很显眼。就像坟冢主人活着的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耀眼的红星。
墓碑上刻着墓主人的名字——唐悠扬。
“张叔。”穿粉红色运动装的年轻女人轻声道。
“该回去了。”
“嗯。”未到五十岁便白了一半头发的独腿男人转身,看到晚跑归来的女孩,柔声道。
两人下了小山包,走了十多分钟的路,在一间青瓦房停了下来。
“张叔,我去做饭。”年轻女人往里间的厨房走去。
独腿男人躺在瓦房门口那棵不知年轮的老柳树下乘凉,躺在椅子上拿着自己编织的木扇喝着自酿的苞谷酒,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意境悠远而淡然。
“张叔,吃饭了。”年轻女人将土豆和南瓜汤端到了老柳树下的石桌上。
独腿男人听后,那脸上早已被皱纹和岁月刻下的痕迹在这一刻舒张开来,看着这个孩子,眼睛如刀锋一般闪过一丝明亮,却令人难以察觉。
吃饭的整个过程无话,独腿男人依然和每天一样,喝半葫芦自酿的苞谷酒。丙中洛小镇的居民酷嗜饮酒,特别是玉米自酿的苞谷酒,酒劲够大,通常五十多度,喝了相当过瘾,晚上走在丙中洛小镇上,常能遇到醉在街头的当地人。
独腿男人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一阵,方才缓慢道:“小安,德宏那边现在情况如何?方老九不是个善茬,他做了德宏的地头蛇二十余年,稳稳抓着缅甸的玉石生意,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张叔放心,我已经抓到了他的辫子,短期之内他折腾不起来。”年轻女人漂亮的眼睛肿闪过一丝明亮。“在等一个月,我就能拿下保山,凭借着保山的势力,我足以将方老九连根拔起。”
“你办事,叔叔放心。”独腿男人笑了笑,平和的眼中突然抹过一丝凌厉:“我在长三角失去了一条腿,四年前我失去了老婆。苏家,何家,这笔账,张家会和他们慢慢算。”
“小安,最近这一年来,各方的势力按潮涌动。你一定要坚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不然,不仅报不了仇,甚至连我们全都会陷入险境。”独腿男人沉声道:“你,不能心软。”
“我知道。”年轻女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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