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冲一下,要不然,手背上非落下大疤瘌不可。”
“啊,。”张松龄看了看手背上被炭星儿烫出的焦斑,如梦方醒,“沒事儿,反正我手上的疤瘌又不止这一块,刚才,刚才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根本就沒觉得疼。”
“我看你小子是思春了。”乌云起摇摇头,从脸盆架上取下一块毛巾,放在冷水里润了润,用力拍在张松龄的手背上,“不过也难怪,二十出头,气血最旺的时候,我跟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俩了,他奶奶的,都叫小日本儿给闹的,让整整一代人无法过正常日子。”
“沒有。”张松龄讪讪地摇头,用力擦拭手背,草原上后半夜气温极低,冷水擦在手背上,刺激得人愈发沒有了睡意,乌云起见他两眼发亮,还以为自己猜中了事实,笑了笑,以过來人的身份关心地询问道:“女方多大了,是咱们八路军的人么,如果是的话,你可要抓紧打结婚报告,这年头,肯出來做花木兰的女孩子不多,无数双眼睛盯着呢,你一旦错过这个村,就沒这个店了。”
“真的不是。”张松龄又是尴尬,又是着急,偏偏还无法仔细向对方解释,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走神走得那么厉害,“况且,况且我今年才二十一,距离,距离条件规定的年龄还早着呢。”
“你说的是二五八团啊。”乌云起酒喝得有点多,所以只注意到了最后补充的那句,笑了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什么时候的皇历了,早改了,上次我去军分区开会时,苏政委还说起过,那个规定,只限于八路军主力部队,陕甘边区、晋察冀军分区的非一线单位,还有全国各地的游击队和游击区,都根据视当地具体情况,适当放宽。”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张松龄大吃一惊,心中越发觉得对赵天龙不起,“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谁都沒跟我说起过。”
“你居然不知道,奇怪。”乌云起敲了敲他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应该是一个多月之前吧,像这种与战斗无关的非重要决定,通常都不会用电报方式传达,我估计相关文件,这几天也该下发到你们黑石游击队了,你回去后,差不多刚好能赶上,别不好意思,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不赶紧生出几个小游击队员來,以后谁扛咱们的枪接茬打鬼子,。”
“我明天一早就往回赶。”张松龄再也顾不得解释自己是不是在思春了,用毛巾狠狠抹了把脸,大声说道,“乌大哥,学生娃们就交给你了,等以后有了机会,我再请你到黑石寨喝酒。”
“喝喜酒么,我最喜欢了。”乌云起爱怜地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继续笑着打趣,“一定去,等我送了学生娃们回來,一定会去你们黑石游击队转转,顺便看看弟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居然能让你如此迫不及待。”
注1:关于礼法和民俗,小说家言,肯定有一定虚构成分,但是早些年间,在草原地区,对婚前同居行为,的确比中原地区包容,特别是一些相对闭塞的少数民族村落,带着孩子举行婚礼也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