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想过很多次,两照山中的这个密藏,孙长煕会有什么方法来说动孙世宁答应,他被困在地牢中的那些天,外头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天翻地覆的变动,却不曾想到,仅仅在三言两语弹指之间,连个必要准备都似乎没有办妥。
好似他们去开解的不是令得两代皇上都为之动容的密藏,而是师兄妹之间嬉耍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游戏。
孙世宁只当自己是朱紫墨,天底下恐怕没有她解不开的机关巧簧,双手空空不带丝毫犹疑:“二哥,那地方离得不远吧。”
“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孙长煕这几天笑得实在太多,他甚至想,到底要不要带着她去打开密藏,要是这样子五年十年的,她的心态永远维持在朱紫墨十多岁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件美事。
只可惜,他早知道自己的贪欲太重,得到了一点,总是看着更前方,永远都没有尽头,若是当真在年轻时就懂得见好就收,如何会失去了朱紫墨,到了如今,又觉得既然已经失去,那么要是再回头,岂非前功尽弃。
有些人一辈子不能回头,恐怕说的便是他。
孙长煕走过的一直是条不归路,要是严格算起来,他也是有儿有女,有妻有子,可惜那些对他而言,都不过是身外物,绝对不是他真正想要的,要是甘于现状,那么他完全可以做孙长绂一辈子,也不用假死那么多的麻烦。
孙世宁活脱脱一副要去郊游的模样,明明没有武功,还走在两人之前,时不时回头看他们:“我没走错路吧?”
“没有。”孙长煕笑眯眯的答道,低声询问身边人,“沈大人,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
“到了这个地步,我说什么还有意义吗?”沈念一的睫毛低垂,盖住了双眼中的神采,令人根本就看不透他。
“既然邀请了沈大人一同前往,那么必然也想听听沈大人的建议。”孙长煕的身上,明显戾气褪去不少,不知是伪装的掩藏,还是想到太多过去美好的回忆。
让沈念一来判断的话,他只会选择前者,虽然孙世宁看不到,他却很清楚,只要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孙长煕就还是本来的那个冷酷嗜血的一言堂总堂主。
“我倒是很想知道,孙总堂主在宫中都能布下天罗地网,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是两照山内的密藏大得惊人,难道还当真比得过皇宫中的那些?”
孙长煕笑得很是温和:“沈大人这番话委实太抬举我了,在宫里头哪里来得天罗地网,不过是掌控了几个人的弱点,给他们想要的,来换取我的行走方便。”
“御书房,长春宫,甚至各处细节都有一言堂的眼线,恐怕不仅仅是几个人这么简单。”
“一言堂也算有些根底,不过毕竟不能深入到宫中核心,否则的话,前头老皇帝一死,我要真有那个本事,直接夺了皇位,坐在金銮宝殿之上,还当真就不用再惦记这些有的没的,平白辛苦一场,还不知道是不是当真能有所获。”孙长煕见沈念一双臂根本不能施展,脚底下的步伐却依然很稳健,不禁赞道。
“石乐冲倒是当真寻着个好徒弟,你在朝野中多年,这些武功却半点没有拉下,放眼而望,除了那位已经卸甲归田的宁夏生,要我说,就没有沈大人的对手出现,可惜,真是可惜了。”
沈念一微微笑着听他说话,想着反正已经到了眼前,应该能从孙长煕口中套出些真相,没想到此人依然滴水不漏,尽管听着说了不少,细细一想,都是些敷衍,真材实料半点没有。
不过信口开河间,居然敢将皇位搬弄在口,那胆子也不是非同一般的大。
又听他说可惜,两字,不知是可惜没有能力坐上那个至高权力的象征,还是在可惜,等这边的密藏一事完结,就会夺取了沈念一的性命,那么所谓再好的武功,再聪明的头脑,成了一堆白骨,还不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值一谈。
前头的孙世宁见俩人尽顾着说话,也不曾用心领路,她索性也是走走停停,她的步子小,走得慢,他们俩,很快就能赶上来。
她从来没有来过此处,一切都是依照本能,孙长煕既没有阻止,也没有纠正,就是想看一看,朱紫墨到底留给她多少本事,潜移默化中,要是她当真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那里,想必解开的几率至少也有了六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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