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插表演,丝竹锣鼓声不绝于耳,台前又燃放起烟花,五彩缤纷的纸屑纷纷扬扬雪花般四处散落,弄得人眼花缭乱。
依晴将手中花灯交给边上站着的一名宫女,另一名宫女便引着她走到侧边座席入坐,内外命妇都被安排在这里,坐前边的是内命妇,后头是外命妇。
依晴朝上头瞧看了一眼,帝后端端正正并排而坐,皇帝下手坐着过年前册封的太子袁瑾,依次是二皇子、四皇子。皇后这边,则是大公主二公主,然后是四名姿容或端庄或艳丽的女子,这就是新晋的四妃,四妃由秀女中来,却不是普通的秀女,其身家背景,早已决定她们的身份地位,参选是遵明旨,实际上,她们的名单早在选秀之前就送到皇后手中。进宫之后,一经皇帝宠幸,即册封了名份。
贵妃,贤妃,边关将帅之女、妹,德妃,淑妃,名门世家之女。
似有感应般,皇后也侧过脸看了看依晴,眼睛微弯,唇边现出笑意。
皇后,依然丰腴白晰,珠圆玉润,气色很好,神采奕奕,依晴做了她几个月的瑜伽教练,本以为她怕辛苦半途中止,谁知皇后很有毅力,一直坚持了下来。
上元节赏灯演艺活动进行到三分之二,皇帝和皇后先行离开了,留下大臣和民众们自个儿热闹玩乐。
依晴松了口气,这下可以回家了。
郑景琰很快找了过来,夫妻相见,喜笑颜开,郑景琰揽住依晴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目光中尽是宠爱疼惜,温柔道:“累了吧?是回家歇息,还是再玩一会?今年宫中花灯花样比往年多,我刚才留意瞧了一下,有个地方特别好玩,我想你肯定喜欢!”
依晴笑道:“我不是很累,也想玩一会,可是祖母和母亲、宝宝估计还在等我们呢,回去太晚不好吧?”
“没事!你看这花灯、这月色,多美啊?今晚我们夫妻尽情玩,明晚十六还有灯,我们早早吃了饭,再带她们出来赏玩,好不好?”
“好!就这么办!”
“走吧,为夫先带你去猜灯谜,你看中哪个,喜欢哪盏,为夫都替你猜下来!”
“都能猜中吗?”
“能!”
“真的?我夫君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你的夫君嘛,敢不厉害?”
郑景琰拉起依晴的手,夫妻俩十指紧扣,边说边笑往灯火辉煌处走去。
身后一排排值站的宫女和太监,低首垂眸,恭肃静立,一名宫女手上还拿着盏双兔花灯,一直无人来认领,她暗想:那位夫人,该是忘记了吧?
依晴没有这么大的忘性,双兔花灯很漂亮,陈博元的情谊也值得珍惜,但凡事有主次,她知道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宝贵的,在倾心相爱的丈夫眼里,她不想、不愿意揉进去哪怕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轻尘!
明月当空,灯光愈加灿烂,赏玩的人来往不绝,如过江之鲫,郑景琰揽着依晴的腰,两人像寻常情侣般,相依偎着徜徉在璀璨瑰丽的灯海中,身边有烟花陆续腾空而起,尖脆的啸声过后,啪然炸响,空中立时呈现一幅幅彩色图像,美丽无比!
依晴频频仰望天空,孩子似地赞叹欢呼,郑景琰就只管含笑注视着她的脸,看她笑得欢畅,他心中如饮甘露,无比甜蜜!
直到夜色西斜,郑景琰才招来马车,夫妻俩满载而归。
郑景琰果然是猜谜高手,在宫中他一口气猜中了六盏灯,依晴还有些怀疑他作弊,后来出到宫外,在街边民众自发摆上的灯谜摊边,他还是那么勇猛,连中三盏,依晴彻底地佩服了,万分崇拜的小眼神就紧紧粘在他身上,郑景琰得意忘形,人群中搂着依晴直接亲了一口,亲完了两人又赶紧四面看看,幸好边上没有熟人。
九盏花灯,被随从挂在马车两面,依晴瞧着其中一盏双兔花灯,只觉得好笑:为什么都喜欢兔儿灯?陈博元送了她一盏双兔花灯,她没带走,郑景琰拉她去猜灯谜,居然第一个猜的,也是双兔花灯!
夫妻俩登上马车,双双靠坐在软垫上,郑景琰习惯地将依晴的脑袋按到胸口:“累了就闭眼歇会,若睡着了,到家我抱你回房!”
依晴笑着点头,伸手摸摸他胸口:“夫君,感觉这几天你好像又长点肉了呢!”
郑景琰握住她的手:“放心,还会长的!总有一天……”
“夫君,我想和你说句话。”
“说啊。”
依晴慢慢说道:“不管你瘦,或是胖,我都爱你,很爱很爱!永远离不开,非你不可!”
郑景琰顿了一下才轻笑出声,语气尽量平稳,仍是带了些许颤音:“我知道了。依晴,我和你一样,很爱很爱!非你不可!”
马车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上缓缓而行,车窗没有垂下纱幔,皎皎月华、璀璨灯火争相入内,照见相亲相爱的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值此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之际,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幸福和甜蜜会感染会传导,人们用欣羡的目光瞧看着远去的马车,无一例外送上最真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