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天就要亮了。
“天快亮了。”容楚忽然道。
“是呀。”林如歌顺着容楚的眼神看去,“天快要亮了,可天亮之后,又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天亮后,众人会发现玉章宫和妃出天花了,不能见人。”容楚垂眸轻笑。
“而国子学会文堂多了一个叫宁珂的新生。”林如歌同样也是笑,垂眸间看见容楚脚尖轻擦地面,似乎在抹去什么痕迹一样。
怀疑,但仅仅只是一瞬间。
林如歌数着自己的脚步,穿游廊,过油影画壁,然后在月洞门前站定。
想起曾经自己的父亲也是会文堂的优异学员,三年期满,被右相沈觉调往江南任织造一职。虽是从七品官员,父亲却两袖清风,未曾徇私舞弊,最终结果就是被小人诬告,革职停用,而她,则被送入宫中做那等死的殉葬妃嫔。
可若是爹爹真的贪污,怎么会没有足够银两打点卫敕?可若是没有贪污,说的无风不起浪,又是因何?
这样想来,又觉得往日那些事情疑点颇多,却又理不清头绪,于是摇摇头,自嘲的走进会文堂。往事如烟,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存了心不想救自己,又能如何呢?
一节早课下来,林如歌已和两位同坐学院打得火热。
忽然想起容楚,似乎自己进了会文堂后,他就一直没跟着自己了。
不过也是,人家一直跟着自己干什么。
林如歌心中有些失望,转身又去同坐在自己身旁的陈颖谈笑,“哎,你说这国子学中地位最高的学员有多少?”
陈颖装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来,张开五指在林如歌面前晃晃,“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林如歌“嘁”了一声,表示出对陈颖装神弄鬼的样子有极大的不满。
陈颖撇撇嘴,心道地位高的都是化了名的,谁知道是谁啊。
“哎,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陈颖伸手在林如歌肩上一拍,牙齿尖尖,笑容奸邪。
“我啊……”林如歌一时着急,忽然忘了自己顶了谁的名,于是学着陈颖的样子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晃,摇头晃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陈颖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我刚刚在常司业那里看到了,不就是太子护卫宁珂么。”随即又笑了笑,神秘兮兮的靠近林如歌,“干嘛不告诉我,太子是私下里派你来的?”
林如歌笑的有些无奈,觉得这个陈颖好像有些热情过了,可又不好拒绝,于是稍稍往后靠了靠,“哪里,我是跑出来的,沣威大营着实无聊,不过你可不能告诉旁人啊。”
陈颖再次靠近林如歌,“那是那是,不看看兄弟我是谁,可是那长舌之人么?宁兄弟,你尽管放心好了,咱怎么会干那卖友求荣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