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却不想你只是调拨了太子和皇上的关系。会不会太急了些?”
“不急。”容楚似乎并不愿多提这些话,将杯中茶饮尽,看着眼前女子乖巧而平稳的再次斟满,“我有时间。”
“那你其实并不是挑拨了太子?你想给自己留更多的时间。”林如歌语气锵然,掷地有声。看着墙上两个仿若鬼魅的影子,注意到属于容楚的影子似乎抖了抖。林如歌想,大约——尊荣若此的齐王,年幼时也是不太平的。
“——我年幼时,母妃病重早逝,母妃走的那一天,正好是阿姊的百日宴与大哥的三岁生辰。那一日,母妃的琼华宫积雪三尺,宫人寥落。而皇后的紫宸宫却整整放了三天的烟花,烟花明亮,彻夜照亮皇城。”
容楚神色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说着一段不属于他的历史。
“后来我就被皇后领到膝下抚养,皇后认为我愚钝,所以也并不尽心。紫宸宫宫人个个看皇后脸色行事,自然也极少过问我的事情。”容楚叹了一口气,无意识的摩挲着细腻瓷杯,“大哥只是顽皮的年龄,常欺负我小他许多,将些古怪的东西塞进我嘴里。”
容楚垂了眸,低低一笑。
“……他竟然以为我都忘了。”
林如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世人只看到齐王风流,胸无大志。可谁能看到,便是这寻常外表之下,藏了一颗困守孤城多年而挣扎不休的灵魂。
这些话……是不该对她说的。
林如歌对着容楚笑笑,想安慰,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毕竟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更何况,林如歌觉得容楚这样的人是不会允许旁人来安慰自己的。他们可以难过,可以倾诉,可绝对不允许旁人看见自己心底的软弱。
容楚慢慢抬起头看向林如歌,神色温柔的让林如歌心头一紧。
沉默片刻,他忽然轻声道,“你不是问我今日为何不动手么?”
林如歌点头,又意识到可能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再跟着摇头。
容楚却不再看她,盯着杯中袅袅腾起的茶香,良久良久,方才轻声道,“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
林如歌心头一震。
容楚却不再给她消化的时间,拉了她的手便转入暗道,“我带你去琼华宫。”
林如歌难得的顺从的跟了容楚走着。暗道很长,依稀听得到外面有脚步声,交谈声……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她们的身边,有这样一条掩在墙壁里的暗道。
林如歌试探的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触到斑驳的墙壁,想象着多少年前,失去了母妃的小小的容楚,就是一步步踏入这暗道,小心谨慎却又贪恋着在这暗道中缅怀着自己的母妃。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倒更觉得,这不是最大的寡情悲凉。最大的悲凉是,红颜未老,恩宠先断。亲眼看着昔日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皇上转眼纳她人入怀,该是怎样的凄苦?更恐怖的是,一年年都有比自己年轻比自己娇嫩的人入宫,和自己分享那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宠爱。
林如歌想着,有些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的母妃,是蝴蝶夫人的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