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清扬终于缓过劲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咳咳!志清,你拿来的是啥玩意呀,怎么这个味!”
蒋志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苦笑道:“古巴哈瓦那雪茄呀!最好的雪茄,据说每根都是大姑娘的大腿上搓出来的,是我家老爷从缅甸专门寄过来给您的!”
“算了算了,这福气俺是享受不起了!”柳清扬将那根还没抽完的雪茄塞回桌子上精美的柚木包装盒:“你就给复生回句话,俺还是抽水烟纸烟的命,这雪茄还是留给他自己吧!”
“是,是!”蒋志清有些尴尬的将雪茄盒子收了起来:“柳董事,铁路债卷的事情我家老爷本来是要亲自来上海一趟的,可是您也知道最近缅甸那边情况不稳,所以——”
“好了!”柳清扬打断了蒋志清的话语:“你不用说了,那些我都知道。滇缅铁路债卷的事情我不是不想帮他陈复生,但是现在市场上资金偏紧呀,大家寸头都紧得很,铁路债卷不是不能发,可是那利率可高的很呀!”
“吸血鬼!”蒋志清腹中暗骂了一句,脸上却强自挤出笑容来:“那是,那是!不过现在才是四月份,又不是结账的时候,怎么会资金头寸紧呢?再说这铁路债卷的抵押品可是硬邦邦的,平汉、津浦两条铁路建成之后,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涌,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样的好债卷不会没人买吧?”
“嗤!”柳清扬冷笑了一声,将书桌上的一张报纸往对方面前一拍:“小蒋呀,你的消息也太落伍了吧。你没听说吗,朝廷马上要发铁路债卷了。北吉(幽州——吉林)线、长大线(长春——大连),安沈线(安东即丹东——沈阳)加起来怕不有几千万两银子,这么大的盘子一出来,哪里还有那么多余的银子?你们顺华公司的牌子硬,硬的过朝廷?”
“啊?”听到柳清扬这一番话,蒋志清不由得愕然,他赶忙抓起报纸细看起来,首页上那一行行粗黑体的大字就好像炮弹炸的他头晕目眩,用不着去看地图,他就知道和这几条铁路比起来,陈再兴正在努力建设的滇缅铁路简直就是个毛毛虫般的存在。这一系列建设所需要巨额资金面前,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整个大顺的资金都会非常紧张,如果陈再兴想要通过发行债卷来筹集资金,其要付出的利息代价将会非常可观。
“朝廷,朝廷怎么突然要修建这么多铁路,还都在一个地方?”蒋志清有些结巴的问道。
“朝廷要和老毛子打仗咯!”此时柳清扬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沉重的神色:“放着内地那么多地方的不管,却要在东北那边修那么多铁路,这分明是要和老毛子争呀!依我看,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大顺和俄罗斯在北方必有一战,若是说差了,你尽管把我这对眼珠子挖了去!”
“要打仗,和俄罗斯!”蒋志清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低声道:“柳老爷,我有点事情先告退了!”
对于身在缅甸的陈再兴来说,这一消息可谓是晴空霹雳,无论是筹建铁路还是即将开始的橡胶种植园计划,都需要巨额的资金,虽然顺华公司所经营的贸易能够给他带来丰厚的利润,但是他所铺开的摊子实在是太大了,雇佣军、正在筹建中的仁安羌炼油厂、昆明机械厂、昆桂铁路勘探计划。这些庞大的计划就好像沙漠,将他的资金流吸食干净,所以一旦通过上海金融市场发行债卷的计划出了波动,整个局面就变得险恶起来了。
“大人,这是温彻大人让人送来的请款担子,蒲甘一带的水渠年久失修,需要四十万缅盾来支付工人的报酬和材料费!”
“大人,这是这个月要支付给雇佣军的军饷单据,请您签字!”
“大人,这个月要发往上海的三千吨大米已经全部装好了,如果您没有其他的命令的话,下午就要装船发运了!”
“大人,吉经理从昆明那边的电报过来了,铁路已经进入了山区地带,下一笔的款子要在这个月底前送到,工人的工钱、材料费都赶着要!”
一个个官员走入陈再兴的办公室,禀告着顺华公司与缅甸王国的各种事项,文稿就好像雪片一样落在陈再兴的桌子上,很快就成了几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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