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起身接过老师手中的铁锤,一下下的将道钉敲入枕木中,心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一定要走出一条路来!”
上海,吴兴锻造厂。
车间里一片嘈杂,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粉末,让人几乎窒息。虽然正是隆冬季节,但火炉发出的热量让工人们汗流浃背,不少人干脆打着赤膊,操纵着铁钳,将锻件放在平台上,用从空中落下的锻锤将其锻造成成品。突然外间传来一阵尖锐的汽笛声——午饭的时间到了,疲惫的工人们放下手下的活,慢腾腾的挪动着脚步走出车间外面的满是积雪的空地上,准备吃饭。
“余志恒、马火星、徐大成、徐大宝、徐二宝——”工厂的管事大声念着工人的名字,每当他念到某个人的名字,站在一旁的工厂保安们便上前将念到名字的工人从人群中扯了出来。工人们莫名其妙的看着这般景象,心中现出不祥的预感。
管事终于念完了名字,他冷笑了一声,对那几个工人道:“好了,你们几个卷铺盖滚蛋吧,厂主已经把你们解雇了。”
“凭什么?我们干的好好地,凭啥解雇我们?”余志恒第一个反映了过来,向管事那边走了过去,想要问个究竟,他身后的其他工人们这时也明白了过来,大声鼓噪了起来,一下子就将那几个保安和工厂管事包围了起来。
“你要干嘛?要打人吗?”管事的看到工人们拥了上来,不禁有些胆怯,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啦,有人闹事了!”
“哪个要闹事呀!”一旁传来一声冷喝,余志恒回头一看,却是十来个手持长枪的黑衣警察正朝这边走过来,为首的那人一脸横肉,戴着一顶皮帽子,手上提着一只左轮手枪,却是金三胖,正冷笑着看着自己:“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子把丑话说在前面,咨议局可是已经有新法条了,谁他妈的敢聚众闹事的,一律就地枪决,打死白打,都听明白了吗,嗯?”
那管事见金三胖出现了,赶忙从工厂保安身后挤了出来,指着余志恒喊道:“三爷,三爷,聚众闹事的就是这小子,还有他背后几个都是同党,全部拿了去就是了。”
“原来是你们几个呀,弟兄们,全部拿了,送到济贫所去!”金三胖一摆手,伸手的警察就围了上来,工人们不安的骚动起来,面对着荷枪实弹的警察,不少人开始胆怯的后退,余志恒几个立即被暴露出来了。
“三爷,我们几个都是老实干活的工人!”余志恒不卑不亢的向金三胖行了个礼,摊开满是炭黑和金属粉末的双手让对方看:“您看,我们几个都是刚刚才从车间里出来,里面的工件都还没凉,管事的就念了我们的名字,一口咬定我们是聚众闹事,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金三胖看了看余志恒他们几个的双手,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工厂管事。工厂管事上前两步,向金三胖陪了陪笑脸:“三爷,别听他们几个狡辩!”随即他转过脸来,立刻变了颜色:“余志恒你还敢说你没有聚众闹事,五天前是不是你和收料车间的工人说要抱成团,要老爷加工钱,不然就一起不干了?两天前是不是你在煤堆那边和工人说要求每天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这是不是聚众闹事?我没有冤枉你吧?”
“组织罢工?”金三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狞笑:“来人,把这几个都给我绑了,咨议局的董事们说了,小偷强盗都可以放过,组织罢工的一个都不能漏网了!”
警察们拥了上来,狠狠的用拳头和枪托殴打余志恒和他的几个同伴,鲜血很快落到雪地上,格外显眼。其余的工人们愤怒的看着这一切,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走出来,警察的枪和被解雇的可怕前景就好像黏合剂把他们的双腿牢牢的黏在雪地上了。
“工友们!大伙要抱成团呀!”余志恒一边竭力反抗两个围攻他的警察,一边大声喊道:“厂主要我们一天干十四个小时的活,可是发下来的工钱连让咱们老婆孩子饱饭都吃不上,哪个月没有人因为太累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弄断的,伤还没好就被踢出厂去在街上活活饿死!看看,看看,大伙儿抱成团和他们干呀!”
首先感谢书友qpiqpi、苍龙一吼破云关、见习警员、枯木荒雪的打赏,看到讨论区里说因为顺不是汉人王朝,所以不想看,我只能说看不看是你的选择,没人强迫的了你。但如果说李自成是党项人所以顺就是汉人王朝,那我只能说也没法保证两百年前的祖宗是个什么人,不少书友估计祖上也有蒙古人、鲜卑人、契丹人啥的。中华民族一向看的是文化而不是血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