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以前没分家时,家里的菜地里有了收成后,陈长生总是会跟着大哥陈长寿一起到长丰县城的菜市上来卖,一样的菜挑到这里来就要比乡下贵上几文钱,算下来可就赚的多了。
只不过此时是冬季,菜市上远没有夏秋时热闹,冷冷清清的,偶尔有几个摆摊的,卖的也都是些白菜、萝卜等窖藏的菜,主顾也没几个。
陈长生连担子都懒得放下就拐出了菜市,转而挑着担子沿街叫卖,扯着亮堂堂的嗓子吆喝着:“新鲜菜,刚出土的,水灵灵的,不买不吃后悔三辈子喽。”
以他修炼《混元五行经》练出来的悠长气息,陈长生嗓音当真有穿透力,一嗓子喊出去方圆三五里内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见他说的诱人十个倒有八个会忍不住跑出来看个热闹,一见这鲜灵灵的蔬菜,再想起家里那蔫不拉几的菜,只觉得不买两棵都对不起这么好的菜。
陈长生不是死心眼,自然懂得随行就市的道理,不过呢他也不是囤积居奇的奸商,就算有不少的人都跑过来捧场,他也只是将菜价稍微提高了两三文钱而已,他卖的开心,那些人买的也惬意。
转眼之间,陈长生箩筐里的菜就已经卖了个一干二净,那些没买着的不免唉声叹气,连声问道:“什么时候还来?”
本来卖菜的本意只是为了换钱买衣服鞋袜,就连陈长生也没想到这些菜会如此的好卖,欣喜之余又不禁的暗生警惕,生恐惹人眼红,平白的引来祸端,遂微笑着含糊其辞道:“来是会来的,只是不晓得什么来我也说不准,诸位见谅……”说着就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挑着空荡荡的箩筐朝着估衣铺走去。
刚才那一箩筐蔬菜陈长生赚了足有两贯零五十文钱,只要不是太金贵的面料,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的换上一身是绰绰有余了。
这钱来的容易,陈长生此时花起来也不觉得心疼,所以就奔着长丰县城中手艺最好,同样也是最贵的三笑裁缝铺走去。
转过了两条街口,穿过了六条胡同,眼瞅着三笑裁缝铺就在眼前时,陈长生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和鼓掌声,心中奇怪,挑着担子又走了过去。
啊!
还没到近前,陈长生就已经听到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传来的惊呼声,与此同时,一条火柱冲天而起,再次惹来观者的阵阵彩声。
一见是个玩杂耍卖艺的,陈长生顿时就没了兴趣,自从会了法术之后这些东西他还真是有点瞧不上眼了,扭身刚要走时,忽然眉心一跳,暗道一声奇怪。
原来他捕捉到人群之内有天地灵力的波动,很显然里面有人在施展法术,莫非是那玩杂耍的?
刚起了这个荒诞的念头,陈长生顿时就将其掐灭,相传太祖皇帝立国之时得到了神通广大的修士辅助,因此才能在群雄逐鹿的乱世之中最终定鼎天下,国号延庆,传到现在已经有五代近两百来年。
正是因为这段典故,因此太祖皇帝立国伊始就昭告天下,以后举凡遇到入世历练的修士,各地各级官员皆要在权力范围内给及便利,不得有丝毫懈怠,否则的话轻则革职查办,重则开刀问斩,而后这也渐渐的成了定理。
因此陈长生才觉得奇怪,只要到县衙去张张嘴伸伸手,大把的金银就能到手,这些修士又何必在这里玩杂耍呢?
可是那天地灵气的波动却是怎么也不会错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正在陈长生百思不得其解时,前面围观的众人轰然散去,一转眼间原本还接踵摩肩、水泄不通的街头已经是没了几个人,只有陈长生怔怔的战在那里。
“这位小……道友,那些人都捧了人场,要不……你就捧个钱场吧。”场中站着的是个满脸尘灰烟火色,两鬓彤彤十指黑的男子,瞧那样子不像个玩杂耍卖艺的,倒像是烧炭的,此时正伸出一双黑黢黢的手来向陈长生讨赏钱。
陈长生也不明白这人怎么认定了自己,还张嘴就称呼自己是道友,莫非他也看出来了自己修行过道法。
一念至此,陈长生恨不得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随手从口袋里摸了一把铜钱出来,连数也都懒得数就直接塞给了他道:“回家去过安稳日子吧。”说完再不多看他一眼,挑着担子扭头就走。
“呵呵。”那人看着陈长生远去的背影,颠了颠手中的铜钱,微笑道:“同宗同脉,看来我得好好点化他一番才是……”
见了这个称呼自己为道友的男子后,陈长生觉得长丰县城似乎也变得危机四伏起来,也绝了在此逗留的念头,买了套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刚吃了两口只觉得怎么都不是个滋味,不由得摇头苦笑,看来自己这嘴头被山水画中长出来的蔬菜粮食给养刁了,以前自己最中意的吃食现在却是味同嚼蜡。
走出没多远,陈长生看到胡同口趴着一只瘦小的黑狗,浑身的癞皮,勉强能够看出毛色来,耷拉着耳朵眯着眼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道:不知道这狗儿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随着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若非是有了这山水画,这个冬天自己想必也会过的很是艰难吧。
有了有了念头后,他顿时大起了同病相怜之心,随手将手里的煎饼果子扔到了那小狗的面前,低声道:“好好活着吧。”随即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ps:呼唤收藏和推荐票,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