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败！

    清秀的小脸上，那一抹残留着的痛楚，让见者心酸。

    不过就在方戟一呼一吸间，气息渐渐沉重悠长时，胸前的衣衫内却是突然亮起了一抹淡淡的黄色光晕，光晕只是轻轻闪了几闪后，那桌案上的昏黄油灯便是瞬间熄灭。

    油灯上方飘起几缕青烟，小屋内陷入了黑暗。

    良久之后，恍惚间似是响起了一声苍老沙哑的长叹。

    清晨，光线透过窗缝照射了进来，躺在床榻上的方戟缓缓睁开了眼睛，短暂的迷茫过后，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便是瞬间黯淡，唇角微勾，挑起了一抹浓浓似是永远也化解不开的苦涩。

    缓缓的坐起身来，少年报着万分之一的侥幸仔细认真的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玄之气，结果出来之后，嘴角就是露出了一抹惨笑，双腿本能的蜷起，十根白晰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揪紧了头发，脑袋更是深深的埋在了膝弯之间。

    三级玄之气……半响后，带着一丝自嘲的低低喃语声，自方戟的嘴里恍恍惚惚的轻吐了出来。

    这辈子，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么……

    “方戟哥哥，你起床了么？”

    少年一脸落寞的蜷缩在床榻上，如木桩一般纹丝不动，使得屋内毫无一丝生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熟悉的清脆声音陡然在门外响起，打破了屋内有些渗人的沉静。

    “嗯。”

    方戟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随即应了一声。

    “那我可以进来么？”

    少女的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让得方戟恍惚间回到了六年前，那时屋外的女孩子还没有长大，整天梳着个小辫子，只会跟在他的屁股后边好奇的问东问西，只要自己露个笑脸，小女孩就会有瞬间的失神，一双眸子里，更是会升起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方茹月这丫头有多久没有一大清早的来找自己了？

    “吱呀……”

    轻轻的跳下床，整了整衣衫，方戟上前几步推开了屋门，然后就是本能的眯了眯眼睛。

    原来太阳已经从天边升起，眩亮的日光透过稀疏的红云铺撒了开来，霞光稍稍有些刺眼，少年抬起白晰的手掌挡在眼前，稍等了一会，双眼才适应了那明亮的光芒，重新睁开。

    与此同时门前那穿着一身紧身练功装的少女，也是映入了他的眼睑。

    “方戟哥哥，你偷懒哦。”方茹月见方戟一副还没有洗脸的模样，捂着嘴偷笑道。

    方戟的嘴角顿时就是挑起了一抹苦涩。

    抬起手掌用力的揉了揉脸颊，心下叹道，这也就是我，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也只不过是偷睡个懒觉，如果换成别人有我这样的遭遇，怕是早就想不开要抹脖子了。

    见方茹月挽起衣袖想要拿木盆帮忙打水，方戟连忙上前抢过，然后去井边打来清水，井水微凉，用手捧着泼散在脸庞上，顿时精神一震，将刚刚睡醒还带着的那一丝疲惫，赶个精光。

    洗完脸，端着木盆把水倒在院落的一角，方戟走回来，一边用布巾擦拭脸上的水珠，一边好奇的询问道：“茹月，你今天这么一大早跑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啊。”方茹月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方戟还记着方茹月昨天相帮的天大人情，连忙摆了摆手道：“当然不是。”

    “呵呵。”看到一向性子疲懒的方戟这么大的反应，方茹月一阵轻笑，引得胸前已经发育的颇有规模的峰峦一阵轻轻颤抖，这才道明了来意，“你怎么忘了，家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逢月初月中，族内子弟都要去练武场组起队伍切磋，积累实战经验。

    今天刚好到五月初，我特意来找你一起过去的。”

    方茹月上前拉住了方戟的大手，不管不顾的就要拖着方戟走出院门，却是没有看到方戟脸庞一僵，嘴角的那抹苦涩也是更浓了一些。

    去练武场组队切磋？

    这条落霞镇方家不成文的规定，自己怎么可能会忘了？

    九岁以前的自己，最是期盼月初月中的到来，因为在这两天，自己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往练武场中央一站，族中的同龄人根本就没人敢来挑战自己，那时的自己在同龄人的眼中，犹若神明一般。

    只要方戟懒散的目光移到谁的脸上，那个人就会敬畏的低下头颅，不敢有丝毫反抗。

    不然惹的他不高兴，点了那个人的名的话，对方少不了要挨顿胖揍。

    但是现在……自全家从夺月城回来之后，方戟就再也没有去过练武场。

    即然是不成文的规定，自然就不必非得去遵守。

    修为已经降到了四级玄之气，成为了同龄人中垫底的存在，还跑去那里做什么？

    皮痒了，想要让人踩一踩才舒服么！

    方戟又不是受虐狂。

    不过自修为倒退之后，方戟想的多了，思想更成熟了，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还真是有些嚣张跋扈！

    同时显得幼稚可笑。

    他无奈的叹口气，现在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只是在一群不满十岁的小屁孩中称王称霸而已，自己怎么也会骄傲的自满自得，产生了犹如吸食了罂粟花般让人着迷的爽快感！

    被方茹月用白嫩嫩的小手拉着，方戟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没有挣脱，任由方茹月将自己一步步的拖向了练武场的方向。

    方茹月明显出于好心，想要和自己一起修炼切磋，共同成长。

    修复关系。

    而且这个女孩昨天才刚刚帮过自己，花了不少的钱，给自己买了一颗凝气散，如果就这么开口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太没有人情味了？

    少时他得意忘形，待人冷漠，以后遇到可交的朋友，得改。

    至于到了练武场之后，如果有人想要找自己切磋，报回孩提时被自己胖揍后积压在心底的怨恨，那自己也可以……想到那条可以拿来推诿不用答应对方提出切磋的理由，方戟的心犹如针扎一般，痛的心肝都是一阵抽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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