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羽衣霓裳草薙阳

些慵懒华贵的气质。

    “阳……”合冰怔怔看着她，良久才含着喜悦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和常人一样的模样。”

    “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会再一次和常人不同了。”草薙阳眉目闪亮，在合冰面前旋了一个圈，“漂亮吗？作为一个柔弱的女人。”

    “沉鱼落雁，不过于此。”

    合冰的称赞很使草薙阳高兴，她朝他伸出手，一笑百媚生：“听小葵八卦，你和神乐潜龙关系非常，听说她当年就是一个弄弦成章的天才，你跟随她半年多，有没有沾到点儿她的仙气？我这样的美景在前，会不会有感成歌呢？”

    “就算可以，我这破嗓子……”

    “谁说你我之间一定需要用嗓子唱？”草薙阳俏皮地眨眨眼，话语直接在合冰脑中生起，“当初我艰难苦恨时，你就能为我轻歌的。”

    当初……草薙阳直接回荡在脑海的话让合冰不由想起了从前。那时的草薙阳还是“植物人”的状态，再看看眼前如此不忍用华辞丽藻去玷污的美丽……难道真是人靠衣装？

    无论是朝气蓬勃的草薙葵，还是此刻柔弱婀娜的草薙阳，都让合冰深深感受到一种骨子里的盛世气象……却生在草薙家。这样的意念一出，合冰的脑中不禁响起了旋律，伴随着唱词传递向了草薙阳。

    “回眸一笑百媚俏，羞得百花纷纷掉，羽衣霓裳翩翩摇。”

    草薙阳偏头莞尔。

    “醉酒欢歌更妖娆，都说宫廷乐逍遥，谁知你的烦恼有多少？”

    草薙阳含笑点头，眼生感触。

    “别说前生注定了，别道今生总难料，却让你掉进上天的圈套。”

    草薙阳轻轻摇头。

    歌到此处，合冰原准备戛然而止，或者尝试改一改原词，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左右了他刹那间的情绪，让他继续了歌曲。

    “你只无心一笑，万里江山万里倒，倾尽一生繁华扰。总难逃，三千宠爱怨一笑，时光美好伊人少。风也飘飘，雨也萧萧，纵然美酒千杯少。总难逃，那床前香魂消，岁月蹉跎把人抛。风也飘飘，雨也萧萧，也难让时光醉了。”

    不仅草薙阳产生了疑惑，连合冰自己也迷惑不解，他睁大了眼睛，一副玩儿脱了的表情，赧然地看着草薙阳。

    “纵然美酒千杯少，这不像是现在的你会有的心情。”草薙阳的手指前递，触到合冰胸口，柔声而问，“‘无心一笑，万里江山万里倒，倾尽一生繁华扰’，好气魄，但这气魄可不适合我，倒是伦敦的那些女人绝对会为此愉悦。”

    合冰低下头，盯着草薙阳的食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把这样的词唱出来……我分明想的不是这样。”

    草薙阳不是别人，她能够直接感受到合冰的情绪——他的迷茫并非做假，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找出答案。于是，她将话题转移了：“你不必知道我的烦恼有多少。你知道我有烦恼，就足够了。”说着，她退到床沿坐下，“虽然能够站起来，但就站了这么一小会儿，我就已经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草薙葵敲响了门，在外面问道：“我去做饭了。合冰，你这次打算陪阳姐多少天？”

    “吃了饭就走吧……”

    合冰望着草薙阳，和这个与他并没有身体接触的女人彼此抚摩着对方的思绪情感。她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勉强忍耐着疲劳，她美丽的容貌配上华贵的衣装，即使素颜也能够闭月羞花……但这些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个浅薄的外壳。他能够触摸着她的心绪，他明了她那种既对他殷切期待，却又不希望左右他的抉择的犹豫。

    如果说神乐潜龙像一个突现于宝山的仙子，一边坦言爱慕又一边试图明码实价的姿态让合冰受宠若惊又心有余悸；那么草薙阳首先是一个患难之交，哪怕她需要他，也首先着想于他的感受——这样的观念和情怀生成了强烈的对比，仿佛遥远的两股巨力撕扯着合冰。

    “阳，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你远去，甚至背道而驰，你会……”

    草薙阳打断了他的假设：“你不会那么做，因为我绝对不会那么做——对你做那样的事情，我绝对原谅不了自己。”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合冰凝视着草薙阳，凝视着她楚楚可怜的柔弱，凝视着她哀伤的眼眸，但他深切地感受着，她的内心却是上善若水的坚强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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