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骸,而我没有停下,再次举起了“烧火棍”。
这次,整个附近清净了,而我,也是求生的时候了。
逃走比潜入要难得多。短暂的混乱之后,敌人已经显露出各自为政的态势,没了什么战术可言――这对我们部队而言,是好事,但对我这个真正的散兵游勇来说,却是灾难。
好几次看到游荡的刺蛇伴随宿主,我就心里一紧,因为没有大局观的敌人多半会见一个敌人就消灭一个敌人。我没有时间去和它们打――能量已经不多了。
寻了好久,终于看到了同伴,却是个危局――一个机枪兵和几个医疗兵被围了,敌人中甚至有一只猛犸!而天空中有一架幽灵战机,却没有足够的火力,还有……一架瓦格雷,一架运输机,正在不停的把人往上拉,却显然也来不及了。
“嘭!”我把“烧火棍”调成手控模式,朝那猛犸开火。虽然自动模式可以保证击中目标,却也仅仅是击中目标,而在这种距离下,我有把握打中要害。
三枪咽喉,猛犸倒下了,围着机枪兵相互治疗着的医疗兵一个个被送上了天,剩下的更加危险。罢了……我解除了隐形。那些迅猛兽立即有一部分奔向了我,幸好,只有四只。
仗打多了可以临危不惧,更能够获得宝贵的经验。其实迅猛兽也有弱点,当它举起前足攻击你时,它露出的腹部便是你的机会,只需一枪。但这种时机稍纵即逝,而失败的下场便是死亡。告诉我这一点的是个老机枪兵,曾经带着一个医疗兵守着隘口单挑了两个编队的迅猛兽,不过,现在,他早已经在地刺的帮助下成了骨灰,哦不,应该是尸骨无存。
我消灭完视线内的敌人时,地面上已经只剩一个奄奄一息的医疗兵了,我走过去,抱她起来:“怎么样?”
“应该是不行……是你!”她咳着血,却声音一振。
“是你?那你得活着,不然,我和谁搞一夜情去?”我旋即认出了她的声音。
“医治是可以医治好,但是……”她的声音渐渐又黯然下去,“我被女皇附着了寄生物,有我在,大家都逃不回去。”
“寄生物?开什么玩笑?你们医疗兵不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我有些茫然。
“我们早已经用尽了储备的能量,现在还有的,顶多把我治好,但我们没有时间待在这鬼地方了。”她惨然笑出声,“说实话,看到你刚才的枪法时,我似乎觉得能和你来点儿感情也不错,至少有高手可以保护我,但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
“我们可以……”我正要反驳,空中却降下来一个医疗兵:“你快上来,我们得逃了!”
“我才不走!”我抱紧了怀中的人,“要走你们自己回去,哦不,先把她的伤治好,寄生物就算了。”
“你……为了个不可能活下去的女人,值得吗?你的枪法可是我们的财富。”她试图劝我。
“财富?我的确不是个新兵,但是军队里像我这样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军队?”她摇摇头,一副嘲讽的样子,“你当我们能够成功是因为我们的运气好?敌人的主力部队根本不在这里!”
“你是说……”我有些发呆。
“我们的基地早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头上的运输机便是从海量的吞噬者中侥幸逃出的,要不是里面有两个工程兵,我现在就不打算抗争了!”她厉声说着,“但我们现在还有足够的资源发展,所以,你得跟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吗?”我思考了一下,把怀中想要说话的女人抱得更紧,“算了,我留下来,陪她,但你得先把她的伤治好。”
“你……”她显然是怒极而笑,“我不会为了不可能活下去的人浪费能量。”
“你可以那样选择,但你得以生命为代价。”我扬扬手中的“烧火棍”。
(四)
最终,她治疗好了我怀中的人,然后恨恨地离去。看着那渐渐消失于眼前的幽灵战机和运输机,我不得不承认他们也是值得尊敬的命运的抗争者。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但在和现在与我牵着手的人解释时却换成了甜言蜜语。复杂的思考,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脚下的有机物正在缓慢地消退成为不毛之地,我们也以此为根据判断哪些地方会少些敌人。
“我们究竟要往哪里去?”身边的女人终不甘这种漫无目的的状态,“还是,你已经有了打算?”
“你说呢?”我微微一笑,不过可惜,我的笑容她看不到,而且,我也没打算让她看到,我的卖像并不是什么好货。
“我不信你真的会为了我浪费生命。”她说得很自信,“毕竟,我们才认识不到十二个小时。”
看来,这女人也挺聪明。“好吧,可以对你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得跟着我,除非是去死。”
“没问题,反正zerg是不会给你投降的机会的。”她答应得很快,快到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打算执行承诺。
“你可得想好。”
“你说吧,就凭你能为了我冒那么大的风险。再说,我一个后勤兵种,也没有离开你的可能。”
“……说实话,如果真的没有丁点儿希望,我是不会陪你找死的。”我揽住她的肩,稍微看看四周的情况,“不过,当得知你被寄生之后,当得知我们的基地被拥有海量的吞噬者的部队毁灭之后,我得出了一个办法。”
“什么意思?”
“你觉得以我们的兵力,敌人需要弄海量的吞噬者吗?据我所知,对付没有巡洋舰的我们的空军,刺蛇足够了。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那个和我们交战已久的zerg首脑可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把我们逼得如此弄险。这说明了什么?”我顿了顿。
“你说吧,我不是那块料,不然,我现在已经是瓦格雷的驾驶员或者基地参谋之一了。”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这个附近有protoss,不然没有可能出现那么庞大的吞噬者部队。”我揭开了我的答案,“我以那个刚刚被原子弹毁掉的首脑的智商为根据――敌人越是精确,我们越能得出正确的结论。而且,如果没有那想象中的protoss,就算我跟那运输机走,也没有什么希望。zerg的繁殖能力与求生能力不是我们人类可以比拟的,特别是在大家都被打残的情况下。”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女人沉思起来。
“我不过是选择了另一个希望,而希望的方向多一点,总是好的。在成功之前,我和那架运输机里的人谈不上谁对谁错。”我举起了“烧火棍”,“前面又有迅猛兽了,似乎它们也对我们产生了兴趣,得展示一下枪法了……对了,如果真的找到了protoss,而且真的获得了他们的接纳,你一定不能告诉他们你被寄生的事情――你得好好地给我活着。”
“为什么?”看着我一枪一只迅猛兽的战果,她有些兴奋,“难道你真爱上我了?”
“爱上?以后也许会吧……”开枪间我叹了口气,熟练的军人就是这样,谈笑间都能把握那一瞬间的生死,却也得付出生活中其他的代价,“不过现在,你对于我的意义更多的是传宗接代。我们还有身为人类的责任啊……”
她的脸略微有些呆滞,而我,只能重复那近乎机械的开枪动作……奋斗,本就不是什么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