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室军和宫卫骑军有没有能力牵制住周军主力,是不是要命令出援辽阳府的部队往返奔波,这些问题都是相当严峻的,任何一点改变都有可能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相形之下,是不是要向西京道派出援军与耶律斜轸所部协同作战,倒不是那么令人纠结了。这事情很简单,即使向西京道派出援军,那也未必能够在云州与周军的偏师一战定乾坤,倒是极度削弱的上京守备力量在周军主力的攻势下将毫无对抗能力,护卫兵力不足的斡鲁朵很可能在周军的全力搜索下出现灾难性结果。而即使不向西京道派出援军,云州的前期疏散安置也是相当有序的,云州失守造成的实质损失并不会很严重。
只不过正如高勋和耶律奚底所言,皮室军和宫卫骑军被中路的周军完全牵制住,难以向两翼派出援军的话,斡鲁朵是不会遇险了,但是东京道和西京道的易手恐怕就是一种必然,而且今后将不太容易再夺回来。
其中取舍委实难言。
“以周、辽两国的国力、军力对比,当下也只能如此了,敌不动,我不动。”南府宰相耶律沙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东京道之危出乎朝廷预料,出兵救援太过仓促,最终未必会有什么好结果;西京道虽然还能掌控局面,不过那里的周军只是一些州郡偏师,战之无益。只有中路的周军是真正的主力,乃此战之大敌,若是能够以坚忍待机,有朝一日重挫之,则周人必将丧胆,丢失的东西两京也是反掌可回。”
见到北府宰相萧约直没有发言的意思,耶律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抢在前面就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萧约直这人说起来还算老成持重,不过也就是处理一下寻常政务罢了,一旦涉及这等生死攸关的军国大事,他的担当比前任萧思温可是大有不如,耶律沙说不得只好自己多出头,多担待一些。
“南府宰相说得甚好!周军兵力雄厚,兵器犀利,阵容严整,阵战不可轻侮,尤其是在早期其供应充足之际,更加不可轻易与其决战。因而我军利在游动袭扰,断不能太早寻求决战,更不能效仿南人那般死守城池,而务必以重创敌军主力为目标,之前的城池地域得失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东西两京暂时丢了也就丢了,只要陛下在,皮室军和宫卫骑军在,即使临潢府丢了也可以忍受!只要让周军陷入草原上的粮道争夺战,一旦我军抓住时机重创之,东西两京自可不战而复,即使我军重夺幽州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说话人声音清朗,语气铿锵有力,显示出此人强大的自信心和坚定的意志,在这个人心惶惶的午后无疑让耶律贤感到精神一振,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太熟悉,不像以前经常发言的大臣,耶律贤不禁转头仔细打量了对方一下。
惕隐耶律休哥,原来是他……跟着耶律屋质战过高粱河,追随萧干讨伐过乌古部叛乱,在滹沱河谷惨败之前被耶律屋质精心保存下来的少壮种子之一,出身高而资历浅,不过深得几位前辈重臣的优评,在朝中做着尊贵却不甚要紧的惕隐一职,平常的朝议倒是极少说话,不过在今日这等军国大事上面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嗯,安隐和逊宁都说得很不错!”耶律贤略带赞许地望了望耶律休哥,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周国国力极强,周军势大,对此众卿理当予以体认,我军不能仓促撄其锋也并不丢脸!东西两京可以失守,南京可以失守,甚至上京都可以失守,只要此战最终能够重创周人禁军主力,令周主知难而退,那就是我大辽的胜利!”
尽管耶律沙和耶律休哥说的话并不是很让耶律贤称心,在他们的嘴里,似乎东京道和西京道已经丢定了,甚至耶律休哥还有上京都难以坚守的意思,委实让耶律贤心中颇为失望,不过他很懂得择善而从,他也很敏锐地感觉到耶律休哥的才华和眼光,所以他对耶律休哥的这份判断予以了追认。
“至今为止,众卿对周军的作为如在掌握,仅有东京道之事稍微出乎意料,这算起来还是朕的错,朕的确忽视了周人的水军!不过此等小挫无伤大雅,无论周人耍什么诡计,我只需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敌军若是自中路挥师直进,我军自可兵来将挡,诸君为大辽建功就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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