诩的名字,张绣已是灰暗的双目顿时又是一亮,随即开口道:“速速让文和进来!”
少时,只见一个面色黝黑,身材矮小的文者徐步走入厅内,只见他皮肤干枯如老树皮般,想是昔日在西北之地风吹寒冻所致,只是这文者须发乌黑,让人难以看的出他已是近半百之人。
这样一个人,放到哪都不会让人多看上一眼,可是在宛城之中,他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绣对于他亦是恭礼慎重,貌不奇人,平日话不多语,可是他一旦开口,便足以倾颠一方,这就是贾诩。
“文和,此次夜袭未成奇功,只怕难以取得曹操性命了,这下子,宛城当如何是好?”张绣见贾诩拘礼坐下后便不在言语,沉默片刻后,张绣终难在忍,只得急忙开口询问。
贾诩好似半闭半开的双目缓缓的打开一条细缝,少时,边听他嘶哑的声音缓缓道:“主公收拾军马车帐,然后——等。”
张绣闻言急道:“文和,你让我等什么?”贾诩默默低首微思片刻道:“等曹军压境或是...曹操的信使。”
“曹操的信使?”张绣起身讶异道:“文和,我等已然造反,你道曹操还会派人前来说降我?”贾诩眉头紧皱,思量片刻道:“此时若是袁绍屯兵城外,我自当劝主公历时去投刘表,可是...若是曹操,当有一丝周转的余地。”
张绣咬牙道:“文和,我不懂,曹贼欺辱我婶,霸占我境,你为何如此青睐与他?如今袁氏兄弟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兵马之多天下无匹。便是荆州的刘表实力亦是不在曹贼之下,为何你执意劝我归曹!”
贾诩沉思片刻,默默然道:“袁绍势大兵多,但武略不足,久候当自露弊端,刘表更是自守之徒,无有发展之余,若非走投无路,我自是不愿主公去投他,以贾诩观之,如今天下久后能成霸业者,必是曹操无疑,主公,贾诩与张济将军乃是至交,岂能害你,主公当听我言,去—投—曹—操!”
张绣未曾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贾诩今日竟如此多语,随即愣了愣神,半晌之后,只见张绣轻轻哼一声道:“只怕我等一厢情愿,曹操未必肯再受降我等吧。”听的此语,贾诩亦是怅然一叹,随后便比其双目,不在言语.....
天色已然渐渐发亮,曹军正在迅速的清理战场上的尸体,看着来来回回收拾残局的曹军步卒,曹昂心中竟似颇为沉重,“这就是战争啊。”曹昂暗自苦笑道,“如果不是我知道历史的片段,这些躺着的人中,恐怕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子修!”只见迎面走来的将领额下的那撮八字眉耸耸翘动,精干的双目洒然有神,但仍然遮挡不住一身的疲态,曹昂急忙迎上去,口中微微笑道:“叔父安好?”
夏侯惇仰头哈哈一笑,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区区小战,尚难不倒我夏侯惇,何足挂齿。子修,此次亏你事先识信,否则后果必然堪忧,主公现在主帐安歇,你且随我去见他吧。”
“见曹操!”曹昂心中猛然一惊,对方可是曹昂他亲老爹,又是乱世奸雄,随便拔下根头发丝都是空的,自己若是与真的曹昂太过不同,别人尚且好说,他亲老爹能不能识破那可是两说啊。
谁想夏侯惇根本不曾给曹昂一丝准备时间,只是拉着他转身向主营走去,曹昂心中不由叫苦不迭,可又偏偏没有办法,一脸哭丧的随着夏侯惇穿过营磐,少时便来到正帐帅营之前。
“大公子已到,速速进去通报。”夏侯惇淡然吩咐了一下门口的传令兵,接着刚一转头,便瞬息愣住,只见曹昂面色苍白,头上貌似还有些凉汉,夏侯惇见状急道:“子修,你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没有,没有,叔父勿需担心。”曹昂此时已是豁出去了,反正身子是曹昂的,他曹操还能怀疑什么。要是实在露出马脚,就用失魂之症搪塞过去,破罐子破摔了。
只见传令兵走出帐外,对着曹昂和夏侯惇鞠躬道:““大公子,夏侯将军,司空大人有请。”夏侯惇微微点头,率先迈步入帐,曹昂亦是紧随其后。
只见帐中尚且颇为凌乱,尘土微扬,可见昨夜战后,还未曾细细打理,营帐两面矗立几员战将,其中亦是包括了典韦和于禁,曹昂只是略微的扫了他们一眼,便抬首向营帐正中望去,只见书案之后,一道身影正负手而立,看那人四十余岁,身材适中,鼻直口阔,唇边一圈短密的黑胡,修剪得妥贴而光洁,打眼一看只是一位普通的中年人而已,却是没有电视剧三国演义中鲍老师那般神韵风采,原来这就是曹操!
只见那人先是微微向着夏侯惇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目视曹昂,略显慈祥的双目淡雅而深沉,接着,一个雄浑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徐徐道:“子修,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