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赌!坚持到于禁能前来援救为止!
曹昂静静的安抚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内心,接着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面容,推开身边护卫的保护,走上前来,对着前方场中厮杀的士兵鼓足全力大喝一声道:“儿郎们!”
前方此时正在厮杀的青州兵马猛然听的一声身后的叫声,一些能腾出手的青州兵不由好奇的转身望去,却是一位年约二十,面色苍白的青年。有部分认识曹昂者不由讶异道:“大公子!”
只见曹昂高举双手,使出平生的气力,几乎是用喊的向着前方的军卒喝道:“儿郎们!不必慌张,我军已经识破敌人的诡计,救兵很快就会到达此处,本公子在这里与你们共同拒敌!赌上我曹家的荣誉在此击退敌人!即使会粉身碎骨,也要将残存的最后一块骨头化作铜墙铁壁!决不能让这些土鸡瓦犬之徒侮辱了我大汉军队的一丝丝荣誉!”
说完只见曹昂一把拔出旁边侍卫的佩剑,大喝一声道:“我曹昂今日便与你们生死与共,决不退缩半步!儿郎们,不要怕!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得其所!死的重于泰山!”
只见场中忽静,就连冬风的吹啸亦有所闻,半晌之后,便见青州军卒,煞那间齐齐高呼:“大公子!大公子!大公子!”一个个军卒面色素整,浑身战意沸腾,一双双怒目中全是战意的光芒。
青州兵本就是虎狼之徒,曹军的精锐之选,经过曹昂一番演说后,士气顿时大振,司空大人的嫡子在危乱之中尚能不弃他们这一般军卒,对于生于低层贫民的他们来说,这是何等的高义,更何况曹昂之语,感人肺腑,壮烈豪迈,身为军人士卒的他们的豪勇血性一时间便被全部激发,豪勇蓬勃而出!
曹昂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砰然落地。身为后世现代人的他,无论是网上,还是电视上,在那种高信息尖端时代,振奋人心的演讲他自然见得多了。再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自己现在要真是跑了,那估计这些兵卒也就这的玩完了,领导人阵前鼓舞士气,历史上的战役屡见不鲜。想不到今日他曹昂也试了一把,只是,于禁的兵马几时能到,这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曹昂的心也是一份份的在添加着焦灼。此时,却见杨元和那员偏将已然不在劝阻曹昂逃跑了,几人视死如归的守在曹昂的身边,那一脸的镇定的神情,仿佛曹昂若在,便一切无忧,曹昂见状不由心中暗暗苦楚,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居然这么有效,居然连杨元这臭小子都能给感动了个够呛。
可是此时的战况容不得他多想,形式越来越严峻,帐中的两千步卒,此时,能用者已是步卒八百。虽然仍旧在浴血拼斗,但情况的颓势已是可见一斑。曹昂虽然面色沉稳,但心中已经着实开始将于禁的祖宗八辈骂了个顺溜。
“咚~咚~咚~咚~!”远处突然鼓声齐躁,震人心神,接着边听“嗖”声一响,一阵凄厉的箭雨漫击长空,箭雨过后,便见敌军后方的一众人马眼神呆滞,接着便纷纷栽倒与地,曹昂大吃一惊,这是何人的军队,竟然这般厉害?却听身边的偏将面色欣喜的向着曹昂躬身一拜道:“大公子神机妙算!于禁将军果然来了!”
曹昂闻言顿觉身体一松,险险便差点跌倒与地,再定了定神之后,曹昂借着月光和场中的灯火堪堪向着远处望去,只见一众兵马已然到达敌军后方,步兵每一个身上都配着长弓劲弩,骑兵则是腰刀与长枪聚齐,厮杀之时,阵型不见丝毫凌乱,端得是整军极严!
片刻之间,夜袭的敌军便在于禁的军马攻击下,溃败如长洪决口,惨叫声在场中跌宕响起,曹昂不留痕迹的轻轻转过头去,不愿再多见血腥,然后对着身边的偏将道:“将军,烦劳你指挥全军配合于禁将军两面夹击吧。”
那偏将对着曹昂深一拘礼,朗声道:“尊听大公子吩咐!”接着便翻身上马,组织营中人手与寨外于禁的兵马配合击敌,还一边用以曹昂适才演讲中的语句来激励士气。
曹军比起张绣的兵马来说,单兵战力那却是不在一个档次上,适才以少敌众尚能坚持许久,如今两面夹击,便见曹军一个个如疾电一般,虎入羊群,对于敌军尽是无情的摧残,曹昂远远的望见一员战将,远处光线太暗,难以看清他的容貌,只是距离虽远,但这将领在场中洒然的指挥军卒,沉稳如常,纵偶有敌军欺身与前,亦是没有人在他刀下走满三合。看了半晌,曹昂便对于此人的身份已经了然。
短短顷刻间,敌方的军卒便几乎全军覆灭,杨元惊喜的对着一旁的曹昂道:“大公子,我军赢了!大公子?咦?大公子你怎么了?”
只见曹昂面色怪异抽搐,轻轻的冲着杨元挥了挥手,接着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见死人,而且一次还见了这么多,其实他这也算是够坚强的了,若换作个胆子一般的,早就吓的昏过去了。
这时,便见适才在战场上沉稳指挥,气度不俗的将领大步前来,其人面色白而无须,粗眉大眼,唇如霜雪,样貌倒是颇为英俊,一身硬甲紧紧的束在他笔直的身体之上,只见来人对着曹昂双手作揖,朗声敬道:“末将于禁参见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