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档四 博丽神社町内会音头

/>     被误会了的那件小事，应该不值一提才是。

    “是这样啊……”似乎还是有些无法释怀，妹红叹了口气：“她的人偶戏稍微有一点点奇怪，我以前也看过，虽然别的人说那是童话故事，但我却只看到了肃杀的气氛。”

    “肃杀？”

    我不由得想起了方才那个主动保护小女孩的魔女露出的害羞表情，那张可爱的脸庞始终无法抹去，那样的女孩子所演绎的故事，怎么会表演肃杀的东西给小孩子看呢。

    “你也别太上心，或许是我的问题吧，常年和别人拼死拼活，危机感过于浓厚了……算了，不提这个了，准备一下吧，我们这就启程去博丽神社。”

    “好的。”

    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也没什么用，眼下当务之急是先配合灵梦一次性将可能被此世之恶污染了的存在检查出来，博丽神社之行，不能错过。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今晚可是要去讲鬼故事的噢，你有想好要讲什么吗？”

    路上，妹红突然问道。应该是考虑到我的普通人类的关系，她并没有使用飞行，即使是行走的速度，也特意放慢了很多，的确是相当照顾我这个队员。

    “鬼故事的话，小的时候就听过很多，几年而已，这么短的距离，还算记忆犹新。”

    “这句台词怎么觉得在哪里听过……算了，人类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对妖怪害怕的要死，但是却又喜欢编造一些更奇怪的妖怪故事，这样看来，今晚应该能听到不错的故事了。”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时间就在我们说笑间流逝着，脚步总算再度踏上了博丽神社的台阶，看着已经隔了一天没有看到的深红色鸟居，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期待。

    “对了，十月……是吧？你先把剑放到那边去。”

    临近，妹红却突然下达了奇怪的指示。

    “诶？为什么……难道我肯带着这个笨重的家伙呢。”

    “会吓到其他妖怪的……就像人类害怕妖怪们的利齿一样，一些小妖怪也很害怕人类的刀剑，特别是在被博丽巫女镇压惯了的情况下，她们会误会你带剑的意图。”

    “知道了……”

    台阶上传来了脚步声，看来有谁已经准备回去了，因为担心她们真的像妹红所说的那样误会我带着佩剑的意图，连忙跑到一边，翻找着安全的地方藏剑。

    “呜……真的假的？”

    身后传来妹红的对话声，因为稍微跑得有些远，她们的谈话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等藏好佩剑再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三个身影与妹红擦肩而过，看来她们已经聊完了。

    因为的夜晚的关系，而鸟居之下也没有再挂什么灯笼，那三个人的身影看得并不是相当清楚。但是……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从身段上来看，三个都是女孩子，一位较为高挑，一位和我差不多，一位则要娇小得多。

    她们三个站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自己那个青梅竹马――东风谷早苗以及她所侍奉的那两位神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身边没有她们的声音，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早苗是不可能在这里的吧……应该是妖怪吧，不然没可能连那么小的女孩子都来这里。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吗？听到你发出了惊悚的声音呢。”

    回到妹红的身边，出于对未知妖怪的好奇，我有意无意地向妹红打探起刚才那三个人的身份。

    “没什么，偶然碰到了妖怪山的巫女和神明而已。不过，那个腹黑巫女还真可怕，居然能说出那样可怕的鬼故事……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可恶，不行，现在身上都还有鸡皮疙瘩，我先去那边冷静一下，你先进去吧。”

    说着，也不管我有什么反应，妹红便径自飞了出去。妖怪山的巫女，应该也是妖怪吧？到底是讲了怎样的鬼故事啊，居然连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红都被吓成这样……

    我一个人迈着步子走进了博丽神社，纸糊的推拉门被随意地敞开着，即使是站在鸟居这里，也能听到来自内屋的欢笑声。神社的主殿，那个放着塞钱箱的地方，一个穿着红白色巫女服的女孩子正站在那出神，是灵梦。

    “我来了，灵梦，你怎么傻站在这里？”

    灵梦有些出神，原本感知力十分惊人的灵梦居然一直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等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从她脸上找到惊讶的神色。

    “是黑衣啊，你果然猜到我的意图了吗？不过你也真是够大胆啊，居然敢一个人过来……其实没什么，只是刚才听了一个鬼故事，忍不住想来这里看看。”

    灵梦耸了耸肩，将我放在她肩上的手拍了下来，又在我面前自顾自地转上了一圈，向我表示她真的没什么事情。

    “没有啦，我是让人间之里的警卫队队长藤原妹红送我过来的。不过你说鬼故事？莫非是妖怪山的巫女讲的那个？”

    我不由得想起刚才妹红那满脸无力的惊恐表情，大概也只有那种程度的鬼故事才能让博丽巫女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这里出神吧？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你知道啊……噢，她们刚刚离开，在路上给你也讲了一次吗？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啊，明明是很温馨的故事嘛，为什么那些家伙会怕成那个样子啊。”

    灵梦无奈地摊开双手，说话间，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塞钱箱。

    “可以再给我讲一次吗？我刚才没听清楚。”

    看着灵梦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对那个故事更加好奇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因为她是‘引导奇迹的巫女’嘛，所以她刚才就说，事后她会引发这样一个美妙的奇迹――‘让琪露诺在寺子屋考试得一百，让西行寺幽幽子胃口小到绝食，让十六夜?夜的胸部变大，让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能够一起在太阳下玩耍，让藤原妹红和蓬莱山辉夜好好相处……还有就是，让博丽灵梦的塞钱箱装得满满的’。”

    “……这个，有什么可怕的吗？”

    “是啊，我也不觉得可怕啊。前面的部分的确很可怕，琪露诺是个超级笨蛋，西行寺幽幽子是个超级大胃王，十六夜?夜是个贫乳女仆，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是害怕太阳的吸血鬼姐妹，藤原妹红和蓬莱山辉夜是死对头……想要引发那样的奇迹的确很可怕，但为什么在说我的塞钱箱的时候她们的反应最大？”

    灵梦用无奈的口气问道，这样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我说“大概是因为博丽巫女的贫穷已经成为幻想乡的常识了吧”这样的话吗？

    那个所谓的“妖怪山的巫女”所讲的鬼故事我算是明白了，总而言之就是把幻想乡现有的常识逆转过来，对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幻想乡的妖怪的确有些可怕。

    而妹红之所以说自己会起鸡皮疙瘩，大概也是因为她听到要和自己的死对头好好相处这种事情才会变成那副样子的吧。

    “所以，你就一直站在这里看自己的塞钱箱吗？”

    我无奈地看着对自己的塞钱箱恋恋不舍的灵梦。

    “是啊，因为她走之前说她回去就要引发那个奇迹，所以我准备在这里收钱，你瞧，我怕装不下，连麻袋都准备好了。”

    灵梦的手里……还真抓着一个大口袋。

    “好了，别白日做梦了，快进去吧……”

    无奈，只好由我强制性地抓住灵梦的手，拖着她进屋了。

    该怎么叙述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才好呢？博丽神社的内屋，放眼望去，全是形象各异的女孩子，就像灵梦刚才所说的那样，有亡灵，有冰精，还有吸血鬼。

    蕾米莉亚正握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的手，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气息了吧，她冲着这边点了点头，她身边的位置并没有坐满，反正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可以看出蕾米莉亚没有袭击我的兴趣，我也就索性拖着灵梦坐到了蕾米莉亚的身边。

    “贵安。”

    “晚上好。”

    又是那突然出现在写字板上的赤红文字，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与蕾米莉亚的交流方式，随意回应了一句。

    “人类可真是厉害，昨晚才擅闯了我的家，今天还敢来这种场合，不怕被妖怪吃掉吗？”

    句末，蕾米莉亚还调皮地画上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胆大，我只是觉得有意思才来的。”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蕾米莉亚有些在意灵梦，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那个家伙依旧盯着外面，看来还在期待着自己的塞钱箱里能够传来金币相撞的声音。

    “好了，别在意这个笨蛋巫女。”

    从我进屋开始，就有数道目光看了过来，或许也是因为我这个普通人类突然来临的关系吧，我也没有去在意，只是看的话，倒是可以随便她们。

    “不过，你有想好要讲什么鬼故事吗？”

    蕾米莉亚突然问道，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坐在屋子中间，正讲述着什么鬼故事的女孩子，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支燃烧的蜡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故事是需要在蜡烛熄灭之前讲完的吧，然后下一个要讲故事的人就接过蜡烛，重新去屋子另一边的蜡烛堆里换上燃着的蜡烛。

    “虽然没有特别去准备，不过鬼故事的话，我有很多。”

    “是这样吗？”

    这次发问的并不是蕾米莉亚，而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灵梦，大概是还在记恨我讲她从塞钱箱那拖过来的事情吧，这家伙竟然突然站了起来，并向周围的人提议道。

    “各位，接下来就由这位先生来讲吧，他是我从人间之里特别邀请过来的，刚刚从外界进入幻想乡，我想，他应该会带来很精彩的故事……你说是吧？”

    这次，所有的妖怪都把视线放了过来，而中间那位讲故事的女孩子手上的蜡烛也正好被风吹灭，她只能哭丧着脸，不甘地把蜡烛交给了我……诶？我好像还没答应吧，这样一来岂不是非我不可了？

    没辙，既然来到了这里，只好按着这里的规矩办事了，我来到屋角的蜡烛堆旁，将烛台上熄灭的蜡烛重新换上一支较长的蜡烛，回到了屋子的中央。

    “那么，小人不才，就由我为大家带来一个鬼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包子好可怕》！”

    这是关于几个年轻人的故事，有一天他们聚在一起喝酒，几个人把他们之中最勇敢的那个人灌醉，想利用酒后吐真言这一点套出他害怕的东西。

    结果，那个烂醉如泥的年轻人说，他最害怕包子了。

    几个年轻人觉得不能理解，于是过了几日，他们买了一袋包子丢进那个自称害怕包子的年轻人的屋子里，结果果然听到了那个年轻人的惨叫。

    他们这才明白自己玩过火了，赶紧冲进去准备把包子丢掉，结果等他们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自称害怕包子的年轻人正大口大口的啃着包子。

    他说，包子好可怕，因为太可怕了，所以要把它们全部吃掉，这样他自己才能得到安全。

    几个年轻人明白自己被耍了，于是他们恼怒地逼问那个年轻人到底害怕什么，结果那个年轻人说，现在，我突然又害怕美酒了……

    “――我要讲的故事，结束了。”

    说着，吹灭了手中的蜡烛。这个时候，我突然察觉到神社内的奇怪气氛。这个的确不是鬼故事而是个冷笑话，但是正因为在外界是冷笑话，在幻想乡难道不是应该属于鬼故事吗？那么为什么气氛会突然冷场了呢……

    “咳、抱歉，刚才是发挥失常，请容许我再讲一个……”

    大概是不服输的心理在作怪吧，我又接连讲了几个冷笑话，结果冷场的局面只是越发严重了而已……或许是我误会了博丽大结界那个“常识与非常识”的意思吧。

    “你，还蛮有意思的嘛……”

    我只得无奈地将蜡烛交给身边的一个女孩子，擦肩而过的时候，悠悠地，听到了她的笑声，如黄鹂鸣柳……不过我是没脸和她对视的了，八成也只会被取笑而已。就这样，我垂着脑袋回到了嗤笑的灵梦和面无表情的蕾米莉亚的身边。

    “下次，这样的故事禁止……那么就看看这个蓬莱山辉夜要玩的花招吧，她应该是要吓人的吧？”

    淡淡的反问句，蕾米莉亚不再多言，她讲视线放回了那个正在讲故事的女孩子身上。见她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我也干脆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上。

    粉色的上衣配上一席花色的长裙，美丽黑色直发刚刚及臀，单一瞥那一抹黑色，竟让我无意间想起了“飞流直下三千尺”这样的诗句，虽然意境完全不对。

    因为是背对着的关系，我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脸，只看见她手里除了蜡烛以外，还拿着一盘烤肉。她正劝一个人品尝一下那一盘烤肉，因为蓬莱山辉夜挡住了的关系，同样也看不清楚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只看到她的头上戴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帽子。

    “谢谢蓬莱山殿下的招待，烤肉十分美味。”

    那个人也没多疑，不失礼仪地嚼下一片烤肉后，还礼貌地称赞了一句。而这个时候，蓬莱山辉夜竟然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嘿嘿嘿……当然美味了，这可是幻想乡很难吃到的东西，哺乳动物的肉呢。”

    这一诡异的变化让那个戴着小帽子的女孩子惊呆了，她完全不能理解蓬莱山辉夜为什么要笑，她并不觉得她自己的吃相有那么好笑，无奈，她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放到旁边。

    “对了，今天那个蘑菇汤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妹红她说她要接一个人过来，现在应该差不多……”

    蓬莱山辉夜突然问道，闻言，那个戴着奇怪小帽子的女性正准备回答，却察觉到蓬莱山辉夜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等等！你们对妹红做了什么！哺乳动物的肉……我吃下去的，该不会是……”

    “嘿嘿，你说呢？”

    蓬莱山辉夜发出邪恶的笑声，缓缓地讲吹灭了的蜡烛放到了那个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女性手里，回过神来的少女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因为蓬莱山辉夜的话而有些反胃。

    “妹、妹红……”

    那个女孩子的眼里竟突然有泪光若隐若现的闪现，我是知道真相的，那盘肉应该是别的东西，真正的妹红刚才才把我送过来呢，哪有那么快变成盘中餐啊。

    “怎么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推开了屋门，是妹红回来了，她不解地看了看周围那些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的妖怪，径自走到了那个差点哭出来的女孩子的身边。

    “妹、妹红……原来你没事啊……”

    她恼怒地瞪向回到座位上的蓬莱山辉夜，后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淡淡地说道。

    “那不过是鲸的肉罢了，在幻想乡可是绝品噢。”

    “别管那个家具屋了，蜡烛先给我吧。”

    妹红意气风发地拿着蜡烛走到屋子的正中央，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是自信，看来准备工作应该做得很充分。

    “好不容易从村民那打听到的故事……那么，就由我藤原妹红为大家带来这个故事――《包子好可怕》！”

    “不要啊，我受够了――！”

    “诶、诶诶诶？”

    在妹红不解的眼神中，屋内的妖怪们发出了不满的呻吟。

    （一年以前的今天，十月与蕾米莉亚初遇，一年后的今天，十月依旧坐到了蕾米莉亚的身边。《只有神知道的幻想乡》一周年庆，感谢大家一年来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