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几天,他们正在训练,撒腾匆匆地跑过来,悄悄地说:“富贵,我刚才看到大队长把黎明叫去了,会不会是我们教训那些流氓的事?”
富贵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把撒腾拉到一边,定了定神说:“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撒腾摇摇头说:“没听到。不过,我看大队长叫黎明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估计不会是坏事。”说完想了一下,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一定不是坏事!”
富贵松了口气,可那股不祥的感觉依然在心里萦绕着,他撩起衣襟擦了把汗,正打算仔细问问撒腾,忽然看到黎明急匆匆地跑进训练场,老远就扯着嗓子大喊:“六中队应急分队紧急集合,换上便衣,随我执行任务。”
富贵看到他一脸的怒气,就感觉形势不对,如果执行紧急任务,怎么会换上便衣?果然,看到杜胜利制止住紧急集合的队员们,拉住黎明问:“你要干嘛?什么紧急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黎明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高高暴起,冲杜胜利瞪着眼吼道:“你给我滚开,我要带着他们随我去把那家饭店砸了。”
富贵暗叫不好,刚要过去看看,通讯员小金跑过来喊道:“富贵,中队长让你立即到办公室。”
等富贵到了中队长办公室外,犹豫了一下,才大声喊道:“报告。”
办公室里传来中队长带着火气的声音:“进来。”
富贵走进去,敬礼道:“报告……”
他话音未落,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的中队长就不耐烦地挥挥手:“得了,富贵,我问你,你们到省城那天,是不是随着黎明酗酒闹事了?”
富贵心里沉了一下,他探询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中队长愤怒的目光,教导员静静地站在窗前,应该是在看着训练场上的黎明。
房间很静,除了训练场上传来的吵闹声,几乎只能听到中队长喘着粗气的声音。
教导员终于转过身,低着头走了几步,忽然停住,抬头瞟了富贵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手指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打着节奏。
富贵感到很热,尽管墙角的电风扇不知疲惫地转动着,但吹来的风却是闷热的。
外面已经听不到吵闹声了,他不知道黎明现在怎么样了,他想往外看看,用眼睛的余光往外瞟了瞟,从他站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训练场,只有那几棵杨树上茂盛的叶子在随风摇曳着。
他此刻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无助地等待着家长的惩罚。他迎着中队长射来的两道冷冷的目光,和他对视着……
中队长咳嗽一声,避开富贵的目光,从不抽烟的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支,笨拙地叼在嘴上点着,接着就咳嗽起来。
咳嗽了好久,他才把还剩很长的半截烟狠狠地熄在烟灰缸里,瞟了富贵一眼说:“怎么?还要我提醒你?”
富贵听到他说酗酒滋事,不禁愣了一下,心里感到万分委屈,他执拗地说:“我们没有酗酒滋事。”说完就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当他说完,中队长和教导员相互对视一眼,中队长皱了皱眉头,沉思了好久回头盯着富贵,似乎想从富贵的眼睛里发现什么。许久,也许没能从富贵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失望的眼神离开富贵,点点头说:“你所说的和我们了解的大相径庭,不过,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的。”说完沉思了一下,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那我问你,在你们制止他们的行为时,谁先动手的?”
富贵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我。”
中队长微微怔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富贵:“你?真的是你??”
教导员也站起来,严肃地盯着富贵:“富贵,告诉你,这件事影响太大,那些人有十来个住院了,其中三个重伤害,估计后半生只能和轮椅相伴。这件事集团军首长都知道了,要求从严从快处理。你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可能给你的前途带来很严重的影响,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想好了再说。要是别人做的,你别担着,你也担不起。”
他的话让富贵万分的疑惑,尽管没有想过受嘉奖,但也没有做好被处分的准备。怪不得刚才黎明闹呢,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富贵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看着教导员说:“我刚才说过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和别人没有关系,如果有什么后果,我……我应该负责。”
中队长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喃喃地说:“有些事你付不起责任。”
教导员也站起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说:“你们下手也太狠了,你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战队员,一拳能把墙打穿,何况他们是血肉之躯?”说完扭过脸说:“算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最好写份书面报告,要详细一点,明天给我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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