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追不上,这个时候,张弛已经来到了蜀中典曹都尉罗安的府上。
罗安依然是他招牌似的笑脸出迎,离着好远就说道:“都督怎么忽然回转成都?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平常这个罗安为人还算正直,不过这一次涉及到的问题,张弛也不含糊,虽然还不知道当初蜀中为何迟迟不发粮草,不过倒也不妨试探一下,因此张弛冷哼一声,说道:“我回成都,还不是因为罗大人!”
罗安一愣,显然不明就里,问道:“为我?都督不妨明言。”
“我帅兵将出征,北伐胡人,可为何粮草迟迟不到?致使我大军被困略阳,大人你身为典草都尉,粮草乃是由你调配,不知大人有何话说?”
罗安大惊失色,说道:“粮草我早以调配,命人押送,怎么如今还没到都督帐前?”
张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罗安神色,似乎不像是假话,摇了摇头,罗安连忙拉起张弛的手,说道:“门口人多口杂,不如都督随我到室内再做计议。”
罗安说他已经早就发了粮草,可为何张弛迟迟没有收到?进了室内罗安沉吟良久,终于说道:“都督北伐,下官怎敢怠慢?粮草下官确实早已调配,若依下官之见,粮草至今未到,恐怕是有人中途劫了粮草。”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张弛点了点头:“蜀中多有匪寇,这倒也是难免。可是粮草有人押运,谁能有这么大的势力劫得了粮草?”
“恐怕也未必就是匪寇所为。”罗安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张弛问道。
“若是匪寇所为还好,怕只怕是某些人别有用心,有意布置,那可就……”罗安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道:“运送粮草的路径,却有一部分要途径益州才能送达公子帐前。”
罗安虽然没有明言,不过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大人的意思是说益州刺史?”张弛沉吟问道。
“都督不知,自从都督收复了汉中,不常往来成都,最近益州刺史可是与桓阀的桓恒过从甚密。桓阀早有深入蜀中的图谋,恐怕这一次是早有布置。”
罗安这么一说,张弛心中也是一惊。
若果真如此,前后的逻辑关系也便理顺的清晰了,桓阀的桓恒勾结益州刺史,半路劫粮草,而自己大军无粮,被胡人围困略阳,而桓阀的桓谦同时抢占梁州关断了自己的退路,似乎一切都再合理不过。
“益州刺史现在何处?”
罗安说道:“自从梁州刺史伏诛之后,益州刺史兼并了巴山以南的梁州地盘,都督刚回汉中,他便也回到了益州蜀诸多事宜,现在却是不在成都。”
张弛站立起身就要往外走,其实他也是想要查明其中真相。
“都督且慢。”罗安连忙拉住张弛,说道:“如果益州刺史早有图谋,恐怕还有接下来的动作,况且如今也是你我猜测,又无凭证,都督若是有什么动作,难免打草惊蛇。若是益州刺史勾结桓阀提前发动兵难,可不大妙。”
张弛想想也的确如此,问道:“那依罗大人,应该如何是好?”
罗安说道:“不如都督暂且不动声色,待我奏明成都王,再过几日就是成都祭天之日,到时百官云集,我们也召益州刺史回成都,到了祭天之时,当面对质,若是果真益州刺史所谓,当面擒杀也无不可啊。”
张弛这才点了点头,的确是条妙计。
“只是委屈都督在成都多呆几日,等到祭天之时再做决定,可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商议妥当,张弛这才离开了罗安之府。
道玄跟在张弛身边,问道:“张大哥,依你之见,今天罗安所说的能有几分可信?”
“我也不得而知,”张弛据实说道:“不过我看他的神色似乎不像假话,恐怕真的是益州刺史从中捣鬼也说不定。”
“刚刚除去了梁州刺史,可现在却又冒出了益州刺史,暗中使坏,真是使人气闷。”道玄说道。
“不用管这么多,”张弛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遁,是不是益州刺史从中作梗,等见到了益州刺史,再与罗安三方对质,应该就能真相大白。”
张弛还正说话,可他身边的道玄、暗刃与仓鼠三人却异口同声叫道:“小心!”
张弛猛一抬头,只见一抹刀光已经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