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轰鸣。
马超率领三千精骑打着韩遂的旗号,穿着汉式军服以一人控双骑快马疾驰,在午时末,来到了祖厉城三十里处,才缓缓降速。
暖洋洋的阳光当头洒下,照射在马超的脸上,笼罩在三千精骑的身上,仿佛间镀上一层金光。马超一脸平静,所有来自外界、内心的情绪,都被他深深封锁在心里角落。
不知何时马超大手蓦地一扬,整支队伍顿时停止前进。他眯着一对眼端坐在帝狮上,仔细想着整个步骤,因为从出发到现在,心中总是觉得遗忘了些什么?
鹯阴城兵卒已杀,百姓已被他以杨啸率领两千知情识趣投效他的马匪骑兵,强行押送回武威地界,为武威增添人口,中途已经授命:若有人乘机逃走,将会屠杀所有人。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李堪重伤之躯,不会那么快赶到媪围,究竟是什么让他感到不妥?
他突然想起了从鹯阴城抢运的辎重。对!是辎重,此刻他率领三千骑兵化妆成韩遂精骑,却没有辎重。祖厉是一座孤城,只有两千骑兵,那里肯定也只是会定期供应两千人的辎重。此刻他要以韩遂增派兵马的名义进祖厉,从而发动攻击,怎么可能没有辎重呢。
辎重是获得信任进入祖厉最大的筹码,没有辎重会让这处于特殊环境下的祖厉守城将领生疑。这骗开城门之举会难度增大。
“辎重……辎重……”马超在嘴里缓缓地念,他目光突然一缩,随即射出精芒。祖厉有三千骑兵,可是骑兵会守城吗?骑兵只能在旷野之上才能发挥作用。祖厉土城,破旧年久失修,易攻难守,要不然韩遂也不会让骑兵来驻扎,为的不是守城,而是有个缓冲之地,在空阔之地与敌人骑兵交阵。
据他所知,驻扎祖厉的骑兵统领名叫韩阳,是韩遂宗族,若没有两把刷子,会让他只带领两千骑兵镇守这特殊的祖厉城吗?既然如此,不如在旷野之地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吧!刚才在鹯阴根本没有发挥出他马超骑战的魅力。想到这里,马超冷冷道:“把这身军服都给本将脱了!”身躯猛然一震,衣甲破碎,露出强壮的体魄、狰狞的纹身配上披肩的长发,霸气慑人。
一旁的钳耳豪咧嘴大笑,一把扯下军侯的服饰,露出健壮的身躯。
三千精骑一起欢呼,将汉式军服撕下,纷纷光着膀子,寒风吹在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马超的声音道:“钳耳。”
钳耳豪连忙应道:“属下在。”
马超伸出健壮的臂膀指着韩遂军旗,道:“将这个军旗撕碎,抛向祖厉城内,告诉他们主将,一个时辰后。本将率领麾下三千精骑与他在城外决战,他若不应,就是比中原柔弱的女人还不如,从此不配在西凉纵马奔驰。”
“得令!”
钳耳豪一振手中硕大的狼牙棒,化出残影,利用棒上的狼牙,将军旗撕碎,擎着破旗,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马超目送钳耳豪离去后,策马踱步,一对如鹰隼般褐色的眼睛看向三千赤着上身散发战意的骑兵,吐气开声道:“知道本将喜欢什么动物吗?”
三千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马超喝声道:“是鹰!尤其是草原的黑鹰,狡诈凶残,血统高贵,属鹰中王者,与天搏、与人搏、与兽搏,斗志无穷无尽。而你们这些羌族精骑,就是我马超的黑鹰!从现在开始你们拥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黑鹰铁骑!”
“黑鹰铁骑!黑鹰铁骑!”
三千双眼睛迸出炙热的火焰,齐齐大吼。西凉崇尚武力,尤以羌族最盛,这些羌族精骑早就将马超视为终身的尊崇对象,羌族第一高手。能做马超麾下的骑兵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马超蓦地扭转马头,大矛前指祖厉,沉喝道:“当我马超的鹰爪,就要有撕碎对手的实力。让我看看你们实力究竟如何,随我杀敌,踏平祖厉!”
“踏平祖厉!踏平祖厉!”三千赤着上身的骑士纷纷高振长矛。
马超一踢马腹,冲了出去。
马蹄阵阵,三千刚刚被命名为黑鹰铁骑的骑士纷纷以各式各样的兴奋叫声,尾随身后。
申时,火红的金乌西斜而挂,将天边映得通红,就像无数的鲜血刷过的一样,空气中散发着肃杀之气。
两千汉式军服的骑兵,肃立在祖厉城三里处,旌旗招展,军容雄伟。骑队当前巨大的韩字旗下,横矛立马着一个高壮的大汉,身上盔甲反射着因金乌照射的红光,威武不凡。
反观两千韩家骑兵的对面的马超三千骑兵,则是另一派景象,与他们格格不入,马超与骑兵没有任何旗帜,全都是散发披肩,赤着上身,只是胯下的坐骑都披上了牛皮甲胄,手中的长矛以及背上负着的四杆短矛标枪散发的闪闪寒光,一双双炙热的眼神,充斥着凌厉之态。
韩阳一对眼睛紧紧盯着马超身上的囚龙纹身,抓着大矛的手冒出冷汗。囚龙纹身为什么会在马超的身上,而且马超又为什么会带兵而犯?马超此刻率兵来到城下,那矗立在祖厉北方的鹯阴城岂不是凶多吉少?这三个问题一直从见到这个囚龙纹身那刻起,就已经在心中久久挥着不去,压得他有些喘过气来,最终忍不住道:“大公子为什么犯我祖厉,就不怕安定郡的李傕趁火打劫吗?”
马超以近乎金属般的冰冷声音道:“你问我为什么兵犯祖厉?那就要问问你的主公为什么背信弃义派刺客刺杀我父亲!今趟我带兵前来,就是要报仇!兵锋所向,血流成河!”
破空声络绎不绝,身后三千黑鹰铁骑手中的巨矛刺向上空,发出阵阵喊声,声音震天,响彻天空,透出疯狂的杀意,一支支巨刃在夕阳的照耀下寒光闪闪,形成矛林。
韩阳连忙道:“请大公子勿要动怒,这其中定然是个误会,一定有人栽赃嫁祸,我家主公又岂能做出这等事,无异于自毁长城。”
马超暗自冷笑;是有人栽赃嫁祸,可惜那人是我。不给韩阳说话机会,指着囚龙纹身,怒喝道:“一派胡言,韩遂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看着我身上的囚龙纹身,这是夫蒙部落王室的标志。十八年前,韩遂贪图富贵,与太监张让勾结,背叛整个羌族,使我夫蒙一族,毁于一旦。当年北宫伯玉起事,韩遂匹夫从中牟利,又使北宫全军覆没,这所有的事加起来,也难消我马孟起心头之恨。”
马超手中长矛一振,再次喝道:“是血性的男人,就手底见真章!说那么多废话,别让我瞧不起!”一踢马腹,帝狮一振长嘶,窜了出去。身后马蹄滚滚,雪水飞溅,三千黑鹰铁骑怪叫声中呈偃月阵紧跟其后。
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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