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兵,海面驶来一艘小船!”越威炮台中一个哨兵急步跑到一位全身盔胄的老年将军面前下跪禀告道。
“嗒”站在高高的炮台顶上,黎总兵拉开单筒千里镜,凝视着海面上驶来的那艘挂着白旗的小船,最后打量一眼那小船背后森列的炮舰,他放下千里镜,命令道:“不要开炮,让它上岸。”
“言培,为什么不开炮?!”
黎言培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叱责,他扭头一看,赶紧躬身行礼,却是阮朝的钦差大臣阮江到了,这是皇上的亲叔叔,专门被派来督促危险之极的首都香江口防御的。
“亲王殿下,他们应该是外国人的通知的,不如让他们过来,看看说什么。毕竟李将军的海洋水军刚刚全军覆没了…….”黎言培说道。
“糊涂!安南之地外国人一只脚也不能踏上岸!”阮江厉声大吼,他指着脚下,叫道:“这顺安要塞炮台群和对岸的靖远炮台群都是摆设吗?你不是说已经做到最好了吗?那为什么要放他们上来?!万一他们看到我军虚实怎么办?”
黎言培看了看这巨大的石砌炮台里里外外已经站满了人,这安威炮台有40门炮,平时守兵6人,前不久收到法、西、宋勾结一切施压的外交信笺后,守军立刻暴涨近3倍,达到160人,而现在这个诺大的炮台被329士兵挤在一起,此外还有90名当地紧急雇佣的农民充作民勇,炮台上已经人挤人,好像看戏一般挪不开脚了----安南防守确实到达能做的极限了。
那边阮江得意洋洋的说道:“各个炮台已经充满,我们士兵已经无可安插,这事已经受到皇上的嘉奖。若外国人看到我军已经如此充实,不能在炮台上增兵,他们岂不是得意了?以后啊,炮台要修更大点。”
顺安要塞总将黎言培总比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听亲王殿下的。”大声下令炮台下的滩头上的一线火炮朝着那小船轰击。
秦麻子坐在小船划桨手中间,在小船飞速的朝前冲着地时候,看着前面法国使节兴奋的立起身来朝着岸上张望,他伸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角,打着手势让他坐下,这样安全点。
“不用。他们不会攻击使节…….”法国佬笑着给自己的朋友用英文说着,话音未落,岸上轰一声巨响,小船前面顿时跃起一条巨大的水柱。
“我操!开炮了!”秦麻子大叫起来。愣了片刻。他推着旁边划船地几个马尼拉(菲律宾)士兵。大叫道:“掉头。我们回去!”
“不能回去!继续划!”法国使节把俯在船舱地身子抬起来。一手拉出插在船头地白旗。站了起来。对着岸上地火炮大力挥舞起来。
马尼拉水手愣了片刻。继续努力朝前划起来。“轰”这次水柱在小船侧边跳了起来。小船猛地颠簸了一下。把面无人色地秦麻子差点掼下船去。
等他惨叫着把插进海水里地胳膊**地抽出来。扭头一看。前面沙滩上又是一线硝烟升腾。秦麻子扔了手里湿漉漉地书信。往前一扑。把立在船间很嚣张地挥舞白旗地法国佬压在了身下。两个炮弹带着呼啸从他们背上扑过。船尾立刻炸出两条让人胆战心惊地水柱。
“你以为他们是礼仪之邦啊?!”秦麻子掐着法国佬地脖子把他压在身下。扭头大吼水手们:“回去!back!back!”
马尼拉水手也不是傻子。掉转了船头。人人面如土色地玩命划桨。使节小船在安南炮弹炸起地水柱飞溅中。慌不迭地朝着自己侵略舰队逃命而去。
“妈的,一听说那个摆小摊出身的萧祖业要老子听法国人的,老子就知道没好事!”秦麻子在好像雨一样飞溅到自己身上的海水里,咬牙切齿的想着:“这安南和满清能差哪去?大炮没说话。你们就要我去送死啊!幸好开炮早,要是上去,凌迟了也说不定!”
“禀告大人,敌人逃跑了!”安南士兵跑到炮台上禀告道“打得好!”阮江笑道,说完他把黎言培拉到一边,笑道:“老黎,这次咱们又立大功了啊。”
黎言培闻言一愣,惊异的问道:“海面上敌舰大军云集,我们海水师全军覆没。怎么立大功了?”
“刚刚不是打走敌人了吗?”阮江一样惊异。
“那算敌人吗?一艘挂着白旗的小船而已。”黎言培说道。
“那是小船吗?!黎总兵你年龄大了。眼睛不好使了吧!我打算在给皇帝地奏章里奏报:法、宋逆敌大兵船两只、火轮船一只、三板船十数只、载兵小船不计其数,冲入香江口。直欲长驱直入,攻击顺化,我顺安要塞的安南士兵奋不顾身,叠开大炮百余处,击沉宋三板船两只,击断法大兵船主桅一根,击毙法宋军多名,溺毙不计其数,其余畏惧退走,不敢再图顺化!如何?”
黎言培舒了口气,点头道:“亲王殿下所言极是,属下刚刚看花眼了。”
“哎,别啊,你得帮我看看,别有纰漏。”阮江说道。
“殿下放心。”黎言培笑道:“不知道殿下怎么谈李将军海面大败的事情?”
“当然是力战殉国,剿灭法宋战舰若干艘,其他的就说遇到大风,导致胜利之舰队进水沉没!”阮江猛地一拍手,接着他有点担心的看向黎言培说道:“言培,只要打仗,功好立,但你要能守住顺安炮台群啊,只要能把外国人拒在香江口外,我保证你这一次就升官发财了!”
“殿下放心。”黎言培把阮江带到炮台上两门铜炮之间,指着不远处烟波飘渺的大江说道:“我已经在江面放置了几十道铁索排链,敌人如果要进攻顺化,必然要长驱直入香江;这些铁链不会阻住他们,但却可以阻遏延缓他们前进速度。要知道沿岸布满炮台,组成顺安要塞的十几座炮台锁住香江口两岸,炮台和驻军11000人,600门炮指着香江江面,对方舰队再强大,也会被我们打得粉碎!此外还有20000勤王军队正朝顺安要塞开来。王都顺化安如磐石!”
在安南猛烈的炮火下,挂着白旗的使节小船抱头鼠窜,被打了回来,舰队群好像静静地默认了这举措,入夜后,在微微飘摇的雇佣来运兵的美国火轮威廉号上,美国记者斯密斯让他的黑奴把桌子和油灯搬到甲板上,开始舒爽的海风中写今天地随军报道:
今天我们和平使节被该死的安南人打了回来,他们知道不知道礼节?舰队里的将军和军官都非常气愤这种行为。幸好法国雷诺先生没有受伤,身手敏捷的大宋使节秦先生在炮火中救了他一命。现在在我所坐地威廉号上,巨头就可以看到大宋海地艉楼。那里灯火通明,好像隐隐可以听见音乐声和大笑声,现在各国舰长和陆军将领都聚集在那里共进晚餐,并商定明天地作战行动。
真遗憾,我没有被邀请。
不过我衷心希望他们明天可以教训安南人。
在这里,要特别提提我们这只圣战军队地主力----大宋军队,今天我在法国人军舰看到了疯狂的大宋海军,他们简直是拿着安南海军当靶子打,尽管安南海军非常拙劣。没有任何战术和威胁可言,但大宋海军这种勇敢和敬业仍然给各**人留下深刻印象,他们在这两年里努力剿灭海盗的努力是各国商人共同鉴证的。
明天也许可以看到海军的陆战队小刀军团的行动,非常期待!
但是如果能看看模仿欧洲军队建立的陆军锐矛团的行动,我也十分期待,这令我进入两难境地,到底该上哪条船?
还在和满清进行内战地皇帝赵把他的陆军从大陆战场上抽离加入这圣战、以及单方面希望和满清和平的行为,令各国都肃然起敬,我想如果远东各国都像大宋皇帝这样。那么世界和平指日可待。
不过有个花絮,法国舰长对大宋军队里还是基督教信仰占优地情况深感震惊,那个洪秀全的老师罗秀全先生所在的香港汉会几乎包揽了大宋军内牧师的大部分职位,无论陆军还是海军,信天主教的较少,我个人对这种情况还是保有更大好感的,感谢上帝。不过不少法国舰长宣称要用个人魅力,把这些大宋战士拉入神圣的天主教,希望他们成功。
最后。祝愿被关在顺化城里的7个法国传教士和亚罗号上的大宋公民们安全得救。上帝之光照耀远东!”
第二天,三艘最大地战舰。以大宋旗舰大宋海为首,法国、西班牙旗舰联手驶向香江口南侧的安威炮台,这是顺安要塞最外的炮台,150门舰炮在正面朝着只有40门火炮的安威炮台疯狂射击。
这侧香江口共有三个炮台横着对着大海,但三个炮台并不能互相支援,而且距离最近的安威炮台的火炮也无法打到海上的三头巨兽,而对方的火炮却可以肆无忌惮的轰击这个坚固地石台子。
这是科技的差距。
“啊!怎么办啊!”炮台上的炮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炮弹最远只能打在那三艘船前面的水里,急得大叫。
这时,又一发曲射炮弹,好像天天坠下的陨石一样,直直的砸进无顶盖的安威炮台里,挡住它的路地炮手和刀剑手顿时血肉横飞,飞溅起地碎石好像子弹一样在炮台里横飞,连两门铜炮都被轰飞了出去,一门恰在了炮窗里,屁股离地,而另一门压在一个炮手胸口上,后者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吐出来刷着布满硝烟黑痕迹地黄色炮身。
半小时后,塞着满满士兵的安南安威炮台已经被轰炸得伤痕累累,那些士兵也许可以挡住操着冷兵器敌军的洪流,但奈何对方根本就是用火与铁来蹂躏血肉之躯。
“轰!”一声,一颗重型炮弹砸中了炮台外墙,坚实石条组成的墙体也顶不住这海上射来的巨炮,轰然朝里倒塌,露出里面满是惊恐恐惧的面孔。
“火炮都被打哑了。登陆突击!”戴维森放下望远镜,他的狞笑让他露出了两颗让中国海不寒而栗的大金牙。
立刻三艘大战舰上纷纷放下小船,这次不再是打着白旗地使节,而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大宋小刀军团、法国远征军团以及水兵、西班牙菲律宾军团的士兵们喊着号子,一起猛力划动海水,小船群好像冲出洞窟的狼群。朝着安威炮台咆哮而去。
在划过了没有任何抵抗的海面抵达沙滩后,三国虎狼翻下舢板,操着上着刺刀的步枪,一边嚎叫着冲锋号子,一边肆无忌惮放着子弹,朝着安威炮台地缺口冲去。
踏过被轰毙的安南士兵尸体,瞪着缺口里那些恐惧的脸,突击队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他们等于是用刺刀踢着安南人的屁股把他们赶出炮台。所有受伤者或者死者都是背后中枪或者被刺的。
二十分钟后安威炮台失守,这时间不过是全副武装的侵略者士兵从滩头冲入炮台全力跑步所需的时间而已。
于此同时,和安威炮台隔江相望的靖远炮台也受到猛烈袭击。
和安威被重型战舰毁灭性炮轰破坏不同。出现在这里的侵略者是由大宋轻型战舰组成地狼群。由第一艘加入大宋海军的西洋战舰统率,这就是大金牙的斯蒂芬号,不过此时已经改名为“上帝骑士”号。
他们三艘战舰都是现在很弱小大宋海军里地中流砥柱,载炮仅仅42门,但作为吨位较轻的轻型战舰,他们可以驶入香江口内河,用更优越的位置猛烈轰击靖远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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