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宝斋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一是藏品,总得有古董才能卖吧?不过于坤一提这个,吴安平便告诉他,已经准备了一百七十多件,价值应该有个三四亿,把于坤给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吴安平又拿出一幅齐白石的字和一方齐印,说这便是给多宝斋准备的镇斋之宝。于坤翻过来覆过去查看,终于认出“寄萍堂主人”和“三百石印富翁”的落款,才知道是齐白石的作品。不过他不敢相信是真品,问问吴安平,回答得很坚决,把一颗心肝激动得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有了镇斋之宝,有了一百七十件古董,再加上那些翡翠,多宝斋已经不愁经营了,但吴安平又给多宝斋增加了一样印石买卖。当他把青田石、寿山石、鸡血石这印石三宝制作的几十方各式空白印章一一摆到桌子上时,于坤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这越来越诡异的一幕了。
这样一来,多宝斋日后便要做三条线的买卖,古董、印石和翡翠。有吴安平在,于坤也懒得担心货源有没问题,只是他突然发觉,这些东西竟然没有十万以下的,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缺陷。
吴安平道:“干脆我们就只做十万块以上的生意,名声打好了,人气不一定就差。”
于坤并没有随声附和,反皱着眉头道:“听起来不错,但要真这样做,没名气还好说,名气大了,总会有人要问我们古董是哪里来的,你说我们怎么回答?”
吴安平叹口气道:“我的古董来路还真没问题,但又绝对不能对外交待清楚,这倒难办了。不如我们也对外收一些,混在一起转卖,应该差不多了吧?”
于坤摇头道:“瞒不过有心人。”他不是没想追问古董来路,但吴安平话已说死,再纠缠就有些不合适,但这件事总要解决,仔细想了想,他突然有了主意:“我们再增加一项帮人代买古董的内容,应该就可以交待过去了,还可以赚笔手续费。”
吴安平拍拍他脑袋:“还是你最聪明。”
于坤将他手一推,翻个白眼道:“滚你的。话总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我们最起码得聘两个专家,不然凭你我只怕会收来一堆赝品。还有名声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得跟古玩协会打好交道,还得打点一些收藏杂志,就是这样,也不一定达到太好效果。”
吴安平这时不好意思地说:“我倒有个主意。其实我手头的齐白石真迹共有十件,多宝斋放两件镇斋无所谓,其余八件我本准备委托拍卖行拍卖套现的,现在你这么一说,倒是可以以多宝斋的名义进行,我得钱多宝斋得名。”
于坤点头笑道:“要是这样倒可能一炮而红了。”他对吴安平留起另外八件齐白石真迹并无看法,一来吴安平说得很清楚要用来套现,没必要多走多宝斋这道程序,二来有两件真迹做镇店之宝已经是要偷着笑醒了。
吴安平扬扬眉头:“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于坤没心思凑趣吹捧他,突然忧心忡忡地道:“齐白石这一字一印肯定要存入银行保险柜的,但那些古董、翡翠、印石要拿过来,加起来起码五六亿,就算大部分存入银行,店里也得留些吧,不行,我们的安保措施还得加强,对了,保险一定要记得上......”
他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吴安平理解他的担心,耸耸肩道:“能者多劳,你拿主意吧。对了,开业定在什么时候?我好提前把古董运来。”
于坤犹豫道:“今天腊月二十,马上就过年了,我看还是定到年后,嗯,就正月十六吧。”
吴安平惘然自语:“这就要过年了吗?”回过神来又道:“就这么着吧,明天还要出远门,正月十五回来。”
于坤先是疑惑道:“你不在这里过年?”又无奈地说:“随便吧,反正你就是个神秘人,到现在我连你是哪里人还不知道呢?”
吴安平歉然一笑,却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第二天,吴安平转到义务。仓库没退,四周进出的车很多,没人注意这里面已经空了,也没人关心这个。
接下来,他采购了30吨大米、30吨面粉、2吨花生油、1吨块盐和一大堆自制腊肉、火腿等肉制品,还有50吨钢筋、100吨水泥、30吨柴油及几吨的铁钉、螺丝、铁丝和一些铁钳、扳手之类的工具,当然都是没有商标的那种。
除此之外,又买了两辆五轮车,把上面铭牌之类的东西去掉后,将两辆车装满,然后将所有的东西转移到了1925年的西峰镇。
没想到这边却是深夜。
吴安平先把一辆五轮的大灯打开,笔直的光柱破开黑沉沉的夜色射向无穷远处,宛如神迹降临蒙昧的西北高原。发动机巨大的轰鸣打破了荒原的死寂,惊起无数沉睡的鸟群,搅出一片生机。
五轮车战战兢兢向前行驶,等接近西峰城外的基地时,那里已经一片沸腾,无数人披衣而起出门张望。一些人猜出是五轮车的动静,更多的人则满脸惊惧,仿佛光柱的一端有莫名的怪兽,轰隆隆朝这边压迫过来。
小舅杜立奎提着防风灯找到了关岭东和陶玉山,笑着道:“听声音和安平上回开来的五轮车一样,估计是他回来了。我们快找些人迎上去,估计还有事情要办。”
关、陶二人笑呵呵应承下来。难怪他们高兴,这位老板虽然神出鬼没,但每次出现都能带回一些好东西,由不得人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