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税我这算是头一份,也是农民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一时间我简直可以媲美万家生佛,而正因为如此,在得知我喜获千金的消息下,太湖地方百姓推举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给我送来个万民帖,要求来个普天同庆。在这个年代,这种庆祝无非就是家家户户挂个花灯,虽然私底下许立告诉我,以我的身份举办这种节日般的庆典有些逾越,但如今的太湖已经差不多像一个国中之国,而且我也在家里闷了这么久,有心想热闹一番,当即拍板决定,在宝儿过百日的时候,在太湖过一次花灯节。
做上位者轻飘飘的一声令下,下面的人就忙了个人仰马翻。不论是平民还是水盗,整个太湖都为了这个花灯节忙碌起来。俗话说穷文富武,但凡习武之人,家中必有些闲钱,一听说有热闹可看,自然趋之若鹜,而商人的嗅觉是最为灵敏的,太湖要办花灯节的消息刚传出去几日,各地的商人就闻风而动,一齐向太湖聚来。一时间三教九流都往太湖边上赶,整个太湖简直比临安还热闹。
人多了自然治安就差,而那些习武之人更是好勇斗狠,一言不合必然动手,三天一小打,五天一火拼,闹得不亦乐乎。而太湖这里不归官府管理,平日里全凭丐帮弟子和太湖水盗维持,但丐帮那些低袋弟子和太湖水寨的喽罗,武功不高,对付个地痞流氓绰绰有余,但对上那些喝醉了酒闹事的江湖汉子就有心无力了。
开始的时候,丐帮的名头还能震慑一下,可是那些江湖汉子打发了性子,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照打,结果狠狠地让那些出面拉架的丐帮弟子吃了些苦头。虽然我这个丐帮帮主有名无实的紧,但再怎么说这些叫花子也算是我的小弟,在我的地盘打我的小弟,就是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当即拍案而起,带上老顽童,纠集那些吃了亏的丐帮弟子和太湖水盗,横扫了一通太湖,将那些不服管的江湖汉子一个个拿下,胖揍一顿之后,浸在太湖边上,灌饱了一肚子湘水,才放他们走。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以为老顽童真的会收性子做个好老公、好爸爸,但刚带他出来打一架,这老家伙就原形毕露,开始的时候就是灌点湖水了事,可是后来让他单独带队整顿治安的时候,捉弄那些江湖汉子的阴招层出不穷,只要落入老顽童的手里,简直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没出半个月,不但太湖附近治安为之一靖,老顽童的大名也威震江湖,而且以讹传讹之下,在太湖一带甚至可以止小儿夜啼。
待得宝儿百日那一天,整个太湖家家挂灯,户户结彩,而天波府更是热闹非凡,府门前车水马龙,进进出出的人络择不绝。这种过分的喧闹让我很不舒服,随手拎着一壶美酒,找了个僻静点的屋顶一躺,才不管下面是不是闹翻了天。
微风拂面,皑月当空,突然感觉不远处的喧闹离自己好远。远处太湖中来往的大大小小的船只都是灯火通明,不时有烟花焰火腾空而起,太湖的岸边民宅,如繁星般点缀在月色之下,一派平和气象。
看到这些,我却有些悲哀,那些欢腾庆贺的百姓,半年之前还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流离失所,如今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就能让他们如此的满足。我真不知道应该说这些百姓是善良淳朴还是懦弱了。
正在出神的时候,一双小手从我背后伸出,一下子蒙住我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夫,你猜我是谁?”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子就趴在了我的背后。
“除了宝贝龙儿,那还能有谁?”我哈哈一笑,反手将小龙女抱到怀里,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一吻,又四下看了看,笑嘻嘻地问道:“龙儿,今晚那么热闹,怎么不和傻鸟一起看灯?”自从傻鸟跟我回家以来,一直就腻在小龙女附近,刚才我看了一眼,并没看到傻鸟的身影,所以才这么一问。
小龙女撅了撅小嘴,愤愤地说道:“还不是那个老顽童,骗傻鸟喝酒,现在傻鸟还躺在花园里呢。”说着挥了挥小拳头,气哼哼地说道:“姐夫,你去帮龙儿灌醉那个老顽童好不好?”
老顽童这样的内家高手,要是想拼酒,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我苦笑着想和小龙女解释一番,突然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在远处一闪,隐没在假山之后,我心里电光一闪,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是裘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