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知道,莫谈国事是和女人说话的一大要旨,因为她们在这方面比较麻木。
他脑子里很乱,他本来想法不过是在宫内转一转,看看老熟人,按照他的思路,武青婴被掠来当这个皇妃,卫璧在中间起了关键的作用,两个人就算不反目成仇,起码也没有站在同一阵线,只要这样,或许能从武青婴这里得到一些消息,许多帮助。
结果三两句说出口,这武妃一口一个“师兄”,倒是喊得很亲切,看来两者就如同昏君爱奸臣,早就又滚在一起了,若不是卫璧没有了男人那玩意,说不定都已经给蒙古鞑子皇帝带上了一个又高又绿的帽子,这蒙古人的天下恐怕会改为姓卫了。“这个女人,对现在生活很满意呢!”高强现在才醒悟过来,他有些悔恨地想:“看多了临阵反戈,弃暗投明的宣传电影了,大脑被毒害注水了,没有料到武同志一点也不苦大仇深,生活还过地非常小资惬意……”
他眼睛一转,问道:“这里的日子,还避地惯么?”“还行。”武青婴的头垂了下去,蒙古人和漠人的矛盾,她并不是不懂,只是被蒙古人统治了百十年,她虽然是高贵的武林世家弟子,脑子里也有了奴性,就如同后世,在满族人统治下,有人拖着长辫子喊惯了“奴才”,最后也就真成了奴才。高强似是轻松,道:“我当年救你一次,嗯。我也帮这肚子里的孩子一次。”“帮?”武青婴面露疑惑,脸色间偶尔闪遇一丝不屑,但是很快便被她很好地隐藏了,武青婴做了三年贵妇,已经不大看得起武林人士了,她早已意识到,权力的作用,要远比拳头和刀剑重要,一个打打杀杀地武林人士,就算功夫再高。能做什么?而有了权力,指挥千军万马。那是多少武林高手都比不上地。
他们只懂得暴力和破坏,一群没脑子的武夫——武青婴以前。不止一次这样想,现在这想法,在恩人面前,忍不住又溜过一次,很快被她的罪恶感驱地无影无踪了。
虽然,她也是武林人士出身。
可是,祖上八辈儿是农民的人。一旦入了城,不也照样看不起所谓的“乡下人”么?
人的思想就是这么奇怪,不要去追寻为什么会这样想。
明需要知道,他通常会这样想即可,明白了这些道理的人,通常被称为人精。
高强不是人精。他只不过在坚持自己的计划,尽管他现在笑地很像一个人精——嘴角微微翘起,拉出一条诡异地。万事皆在我手的弧线。
高强一笑,“如果你师兄一定保证你肚子里是个男孩,我保证,你的孩子一出世,那个太子就要死了。”“真地?”武青婴只目绽放异光。
“真的。”高强点点头,心里轻喊一声“傻瓜”。“我记得,你地身手是那么好,江湖上像您这样的一流高手,本来就没有几位。”武青婴自言自语,脸上带着略微激动地潮红,好似已经看到了那一天。
通常“我记得”和“我几乎忘了”“我差点就忘了”
是一个意思,表示这个人已经太长久地没有经历过某种事情了,而这类事情,通常在她们当年的心目中,那是非常重要,或者起码是深刻地。“不错。”高强适度地表示了一下骚傲的态度,有时候太过于谦虚反而让人看不起。“为什么要帮我?”武青婴忍不住好奇心。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而毫无道理的动物。
高强又笑了,“谁让你和我认识?熟人么,本来就该互相帮助。”
他搓着手,嘿嘿地小声笑着,很腼腆的样子,如果脸上再加点红晕,就真好像一个刚扶着老奶奶过了马路,接受表扬后不好意思满脸羞红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谢谢!”武青婴说这句话时,声音中有九分真挚,还有一分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的强硬。
她心里下意识地想:每个人都是有价格地,我那个爹爹的价格,就是现在的国丈,他已经达到他的目标了,师兄的价格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眼前这个人的价格大概也和爹爹差不多了。
男人们都是这样地——武青婴心里有些鄙视,只要知道了这个人心中的价格,那种飘忽不定,甚至略微带些敬畏的感觉就没有了,剥去他武林一流高手地身手,他也不过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有着欲望的男人。
武青婴忽略了一件事情,高强进来以后,没有称呼她为“武妃娘娘”,从来没有。“噢,对了,”高强转果身去,然后大步向外走去,在第三次迈起左脚的时候,止住往外走的脚步,并且流利地转避身来,像一个走t台的模特,又像一个通常在那些庸俗的电影末尾,男主角临走一反身的姿势,刻意地耍酷摆样子。“我这次进城,确实有些事情要办,我和你师兄过节很大,希望你不要把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他,我如果要对付太子,便不能受任何人干扰,而且,我只去做一次,不会对太子下第二次手。”
高强差点就要说:“傻女人,如果你说漏了我的消息,那太子说不定会活蹦乱跳,到时候别再怨我。”“嗯……”武青婴低头,似乎还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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