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神甫,这个不起眼的老人身上,有一种神圣的力量,让人平静。
“以他的高尚品德,担任安诺的红衣大主教也不为过。”马蒂达想。
当想到教廷时,姑娘地心又乱了。
终于有次,她问神甫,“阁下,究竟什么是信仰。”
虔诚的祈祷?狂信的膜拜?
“我担当不起阁下这个称呼,唉,你叫我爷爷就可以了。”老神甫回答,“信仰是种心灵的慰藉,是种无私的爱,人是苦难的,他们需要关怀,需要安慰。”
“那……爷爷,”马蒂达的声音很轻,“仇恨和愤怒呢?比如你爱过一个人,一种事物,曾将它当**生的全部,但你突然发现,它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曾背叛过你,对你恶意相向。你会怎么样?”
“仇恨是种恶德,是玷污清水中污垢。但我也不赞同历来顺受,每个人都应该自由幸福地活着,头顶都应当是蔚蓝的穹苍,如果有什么非要挡住属于自己的天空,那么,得反抗到底,不过得记住,你打倒它了,就应该放过它,不是狠狠地不停践踏,宽容和怜悯,不是件坏事。”老神甫笑了笑,朝姑娘眨眨眼眸。“别说出去了,这并不完全符合教义,只是一个老人,在漫长人生中的经验之谈。其实,人都应该懂得放下,放下愤怒,放下仇恨,放下欲望。同时也放下了背负的苦难。”
苦难的人生继续着。
四月二十九号,费都市区内发生了一件事,虽然在大人物眼中,这只是地区性的小小混乱,但此时无人能知,它代表着一场阴谋的序幕。
在这天午后,巡警厅的新闻发布会上,数名司法界的高官和四十多位报刊的记者编辑,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巡警厅那场命名为“海湾风暴”地缉私扫荡行动的总结报告。
主持人是莱姆库克斯探长,他庄重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这次为期半月的扫荡,完美地打击了黄金角海湾日益猖撅的非法走私,缴获了近百万的赃物。”
鼓掌声。
“指挥海湾走私的大头目。一个绰号为巨拳的通缉犯,据查,已经死于帮派的内红中。从各类情报,我们分析出走私集团已经在功能性上遭遇覆灭。”
鼓掌声。
斯隆总巡佐坐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隐蔽地冷笑,莱姆探长这次虽然大获成功,但已无形中得罪了许多与黑帮有利益往来的高层,他们已经私下决定,不久后彻底将莱姆探长踢出司法界,让他提前退休。
“好了。现在是媒体的自由提问时间,而且本厅准备了详细的资料,诸位能随意向会场的工作人员索取阅读。”
尖叫声。
记者席最后排的某张座位,一个脖子上挂着证件的男人,似乎无意中将没有掐熄的烟蒂扔到了地上,顿时点燃了地毯,火苗迅速地蔓延,腾腾浓烟弥散于整个会场。
“诸位,请保持镇静!”现场的巡警一边找器械灭火。一边尽量维护着秩序,“请不要惊慌,出了点小问题,很快能……”
两声枪响。
会场彻底混乱了,人们相互推搡拥挤,想从出口逃出去。烟雾和人流挡住了巡警们的视线,他们一时间无法查明,是谁开地枪,也难以阻止人群地逃亡。
灭火器喷出泡沫,迅速地消灭了火灾,有人捂住嘴,在前台,莱姆库克斯探长痛苦地倒在地上,他中弹了。
一柄黑色的手枪放在记者席的椅子上,下面压着一张用红笔写地纸条:“警察必须付出代价!”有眼尖的瞟到,纸条上的内容很快流传开来。
站在安全地段的记者们,目睹了事件发生的所有经过,他们同时拟好了明日头版的标题:《费都的明星探长,遭遇黑帮报复》。
马车迅速将探长送往附近的医院,记者们追着跟了过去,没人再理会这场还未结束的新闻发布会。
当晚,他们从主治医生的嘴里,得到了令人安心地消息,“枪口并不深,而且也没命中要害,只要大半个月的调养,他能顺利地康复。”
头版的副标题也拟好了:《天佑英雄!》欢呼声。
巡警厅很快查明,会场新换上的地毯里,掺杂了一种能助燃生烟的植物纤维,他们正在向昨天打扫过该会场的清洁工人调查口供,但没有收获。
同时,巡警们发现在参加新闻发布会上,有一个来自《晨风周报》的小报记者在事后立即离开会所,不知去向。
市政府管理文化媒体机构的部门回复说,“经过调查,海湾地区并没有《晨风周报》这份报刊,那名记者所出示的证件均为伪造……”
“为什么你要保护那个叫库克斯地探长?”灰眼姑娘问。
“你看出来了?”
“噢,这般轻描淡写的枪袭,除了能让对方暂时远离风暴的淤涡,还能让他一时间获得绝好的口碑。”劳薇塔指着一叠报纸说,“几乎所有的报纸,都用头版描叙了探长的丰功伟绩,他现在可是费都市民心目中无畏黑帮暴力的大英雄。”
福兰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