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太后身子不好,还是我照顾大王的,成峤也与你玩的很好,他怎么会派人去杀你呢?这其中定是有误会的。”韩夫人努力的解释道。
她只有赵成峤一个儿子,若是赵成峤出事情,那么她就是老无所依。她自然不想这样,可是她也知晓赵成峤翻的这是死罪,她只好这般游说,企图让秦王政相信她。可是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说的不是真的,因而显得没有底气。尤其当她看到秦王政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她竟是吓得不敢说话了。
“是啊,成峤乃是孤的弟弟,孤一直待他很好,不应该是待你们很好。可是夫人你瞧瞧成峤对孤做了什么。孤还听说你们要拥立新王,不知道新王的人选到底是谁?孤也想知晓、”秦王政在说这话的时候,再一次踩了赵成峤,脚下就更加的用力了。而脚下的赵成峤则是满脸的痛苦。他永远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竟是会这般轻易的落在秦王政的手上。
韩夫人见赵成峤一直都在痛苦的哀嚎,心里自然是担心不已,尤其是秦王政如此步步紧逼的情况下,此时的韩夫人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大王,成峤乃是你的亲兄弟,此番大王如此做,难道就不害怕朝臣议论。大王竟是一个为了一个女子和自家兄弟反目之人吗?”韩夫人见先前的话在秦王政这边根本就不起效用,于是就换了一个说法。
“兄弟?”
秦王政再次冷笑了一声,他转身过来,正面对着韩夫人。
“夫人当真会说话,成峤何曾待孤如兄弟,既是如此的话,孤自当成全成峤待孤的一片心。不知夫人意下如何?”秦王政的脚终于从赵成峤的身上挪开了,而赵成峤也立马就站起身子来,不过瞧着他的样子,依旧是对秦王政是各种的不满起来,整个人的脸色都充满了一种不满的情绪。
“大王……”
韩夫人在发抖,她从未见到秦王政出现这样的脸色。
“孤早年在赵国,一直跟随阿母生活,在赵国的时候,无人看得起孤,最终父王待孤好,让孤回到秦国。当时孤还记得夫人的脸色,是那般的嫌弃,你虽未言说,孤也知晓你定是嫌弃乃是一个歌姬所生养的孩童,当时朝中大臣多支持成峤。不过父王最终还是立了孤,传位与孤。”
秦王政好似在陈述一个历史,他说话的时候十分的缓慢,想起了刚刚来到秦王宫的情景,那个时候赵姬虽然已经还王后了,可是在秦王宫的的人,无一看好赵姬会一直当王后。主要也是因为赵姬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即便赵姬上了王后,被废也是很正常的,因而宫里的夫人们并不把赵姬放在眼里,连并着秦王政也一样,尤其是韩夫人。当时韩夫人最得秦王子楚的宠爱。
在秦王后宫说话最有力度的,永远不是王后,而且那个醉得宠的人,所以当时韩夫人一时间风光无二,而且还经常的在秦王子楚耳边吹枕头风,想让秦王子楚传位与赵成峤。
不过后来,秦王政子楚最终还是将王位给了秦王政,因而韩夫人一直对秦王政不好了,甚至在他刚刚入宫那会儿,陷害过他。
“大王,如何在此时在说这些,成峤断然是不会加害于大王,定是大王受了他人的蛊惑,误会了成峤,还请大王三思。|”韩夫人还在努力的解释。虽然此时她自己也觉得这些解释苍白无力。
本来她也和赵成峤一样,觉得是万无一失,没曾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赵溪月来,于是乎,韩夫人此时已经将赵溪月给恨上了。
“孤登基以来,一直对夫人礼遇有加,不管夫人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孤都会尽力的满足了。可是夫人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大了,分明就不将孤放在眼里。而且此番竟是纵容成峤行刺与孤,孤岂能在容你们。”秦王政的声音十分的冰冷,却又显得十分的冷静,好似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可是他的话语又让韩夫人赶到不寒而栗。
确实是如此,韩夫人也想起来了,这些年秦王政对他们母子算是好的,但凡是他们想要的,秦王政都一一满足了。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贪心也是越来越大了,以至于赵成峤后来竟是做出那样事情,那件事情韩夫人自然是知晓。她甚至还在暗中帮助了赵成峤,毕竟她不满赵姬很多年。
无论身份,地位,还是长相赵姬都不如她,她在秦国陪伴了秦王子楚多年,本想着秦王子楚会立她为后,没想到的是,秦王子楚竟然派人接回了赵姬,一回来就立赵姬为皇后,那个卑贱的歌姬,她心里如何服气,明明她才是最受宠的那个,一旦有了这种想法,韩夫人就开始了步步算计。
“大王说话当真是寒心,我们待大王一片真心,却不料大王听信他人的谗言,竟是这般侮辱我等,今日我便……“说着韩夫人便要拔剑自刎。、话说这也是韩夫人最常用的手段了,她曾经多次用过这样的手段,当然以前都是成功的,可是这一次当她拔剑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拦她了。
“夫人,如何选这把剑自刎,太钝了,夫人自刎会很痛苦,孤也为夫人准备好了利刃。夫人请便!”说着立马就有人走了进来,手捧长剑,走到了韩夫人的面前。
“此匕首削铁如泥,夫人若是用于自尽的话,怕是最合适不过了,一点痛苦都没有,夫人还等什么,方才你不是要拔剑自刎吗?孤自然成全夫人了。”说着秦王政就让人将剑捧到了韩夫人的面前,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让韩夫人自裁。
以前韩夫人虽然多次言说过此事,也用此事来要挟过秦王政,但是每每都以秦王政妥协收场。所以韩夫人自然是知晓其中的甜头,便开始这样做,可是如今结果呢?确实这般,秦王政再也不和以前一样了,而是主动出手,赐她一个痛快。
“大王,你,你,你……”
韩夫人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了,那人已经将匕首端到了她的面前,就是让她自尽。
“赵政,你好生无礼,竟是这般对待我阿母,你,你……”赵成峤看到秦王政这般逼迫韩夫人,自然十分的生气了。他当即就冲到了韩夫人的面前,指着秦王政就骂道。秦王政却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成峤,你真的是一个孝子,这样吧,若是你愿意替你阿母去死,孤自是会放了你阿母,若是你愿意的话,若你不愿意就当孤没有说过。”
不是母子情深,不是孝顺吗?那么就给你一个机会就是的了,秦王政望着此时的赵成峤,微微的笑了笑,他倒是想知道这一顿母子的感情到底如何,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那样。
“我,我,我……”
赵成峤的手在发抖,他本来是要出面为韩夫人求情的,可是此番当秦王政言说这话的时候,他竟是胆怯了,没有人不爱惜生命的,没有人不怕死的。赵成峤自然是害怕了。这么多年贵族的生活,早就消磨了他自己的斗志。
“怎么不愿意?成峤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吗?”
秦王政讽刺的笑了笑,这人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自然都是最紧张自己的性命。韩夫人见状,心里也是一阵胆颤,本来她以为秦王政只是说笑,此番看来,秦王政怕真的要她的命。
她也不想死了,她犹豫的看了匕首,久久不愿意伸出手去。
“怎么了?夫人又不愿意自刎了吗?既是不愿意的话,那你便下去吧。”秦王政摆了摆手,示意捧匕首的那人下去。那人也十分知趣,便捧着匕首下去了。
“诺!”
于是整个大堂之中就再次剩下赵成峤和韩夫人连并这秦王政三人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人,这三人就这样对峙着,秦王政望着这两人,全程冷脸。
“成峤,那日你让人诛杀孤的时候,可曾想到你也会有今天?”秦王政终于还是撕破脸了,直接和赵成峤摊牌。而此番赵成峤也不似先前的畏惧,也冷笑道:“大王,我可从未让人诛杀大王你,你我乃是兄弟,我怎么会诛杀你,定是大王被奸人所误,才会这般想的,还请大王三思而后行。”
事情都到了这一幕,赵成峤还是不愿意承认,他才不会去主动承认这个事情呢。
“成峤,好,很好,非常好!”
秦王政大笑三声之后,他便走了寝宫的大门,之后再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处置赵成峤和韩夫人了,只是将他们丢在这里了。本来以为一定会惩处的韩夫人和赵成峤两人都觉得十分的莫名其妙,接下来的几天里,秦王政都没有来找过他们了,也没有派人去打搅他们。他们以为再一次的混过去了。
“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这些都是给我们吃的吗?”赵成峤长得本来就很胖,饭量也很大,以前每天都要吃很多的餐。这一次也不例外。可是近日来,他发现他总是处于饥饿之中。总是吃不饱。
“奴婢,奴婢……”
以前侍奉赵成峤等人的奴才们也纷纷的减少,今天几乎都走光了。此时赵成峤和韩夫人两个人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处了。
“你们这是……”
赵成峤还准备上前去问的时候,那些奴才早就跑的没影了,仍凭他如何去喊,那些奴才们也不理睬他。就这样赵成峤和韩夫人两人就渐渐被遗忘在秦王宫之中。他们无人侍奉,也无人送来吃食,即便是有,也是一人份,两人经常为了吃食而打架。这就是秦王政的目的,想要折磨一个人再简单不过了,将一个人杀死,那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他不愿意让这些人轻易的死去了,他只想让他们知晓这种无人侍奉,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现在赵成峤和韩夫人两人过的生活,就是当年他和赵姬两人在赵国的生活了。
所以当秦王政听到赵成峤和韩夫人两人因为吃食而大大出手的时候,莫名的就想起赵姬来了。那个时候她是真心的对他好,什么吃食都留给他,即便是出事情了,也是第一时间护着他。而今他的母亲赵姬早就不要她了,她已经有了其他的孩子,是和嫪毐那人生的孩子了。而造成这一切都是吕不韦。
若不是他将嫪毐送给赵姬,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发生,而今他回宫已经很多天了,也不见赵姬来寻他,他的母亲早就是别人的母亲了,已经有了别的孩子了,就再也不要和关心他这个孩子了。
曾经在赵国生活的点点滴滴,顿时就浮现在脑海之中,怎么都虎摸不去。
“你们不要抓政儿,冲我来,要挂就挂我,不要挂我的孩子……”
“政儿,不要怕,阿母在这里,一切有阿母……”
“政儿,阿母不饿的,你吃吧,多吃一点……”
……
那个时候的赵姬对他是多么的好,在赵国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而他则是她最为宠爱的孩子,虽然清苦了一些,但是每每秦王政想起这段时间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赵姬的好,这才是母亲。
而今他离奇失踪这么多天,而今又回到了秦王宫,这么多天了,赵姬竟是从未来看过他,他焉能不痛苦了。如今再也不复赵国的清苦,可再也没有赵姬的关心了。
秦王政手里还握着以前赵姬给他缝制的衣物,上午都已经满是补丁了,可是他依然松不开手,这是赵姬的一片心血,可是她至今未来瞧过他,秦王政又是一阵长叹。
“大王,你带回的那个女子,如今已经醒了,她说想要见你!”
自从上次秦王政将赵溪月再次带秦王宫之后,就一直昏睡不起了。终于她还是醒了。秦王政收拾了一下,手里握着太阿剑,随着内侍官进入了赵溪月的寝宫之中。
“你要见孤?”
秦王政走到了赵溪月的面前,赵溪月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她指了指秦王政身后的人,然后就不作声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孤有事情自然会唤你们的。”
秦王政这般言说,就将那些人给打发下去了。人走之后,便就剩下了赵溪月和秦王政两个人了。赵溪月笑着看向秦王政,朝着他动人的一笑,顿时一扫秦王政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就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恩,我要见你,我想借你的太阿剑一用。”
还是光明正大借吧,用完了反正也会还给他的。赵溪月现在已经坚定要回去了,最好是回到父母都在世的时候。那个时候算是她前世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了。
“为何?”
虽然秦王政问了,但是依旧拔剑给赵溪月,说到底他还是无私的相信这个女子,也怕是只有赵溪月才敢在他面前使剑。这就是一种信任。自古帝王多疑,秦王政更是其中的翘楚了,他愿意解下佩剑,将他递给赵溪月,已经是对赵溪月表现出最大程度的信任了。赵溪月微微的一笑,就伸出手来。
“多谢,那大王我要走了。待我完成了事情之后,自会派人将剑给你送回。你切莫着急。”赵溪月站起了身子,她竟是真的要走了。她还带着微笑。
秦王政本想留住赵溪月,可是他想了许久,竟找不到任何一个借口去挽留他,他有什么立场去挽留着赵溪月呢?对,他根本就没有了。此时纵有千言万语此刻竟说出来一句话来了。
赵溪月走到了秦王政的身边,从他手中接过剑,朝着他便是一拜:“多谢!”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她走的十分的轻便,转身而去。秦王政突然就伸出手去:“你等等!”
赵溪月转身停住了脚步:“有何事?直说吧。多谢你的太阿剑,用完我便还给便是,反正不会很久了。”赵溪月还是带着笑意,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可是却又是那般的额疏离。
“无事,无事!”
秦王政摆手示意无事,赵溪月见他如此说话,想到以前的秦王政,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依旧还是没有变,唯一发生改变便是他比以前更加的高大了,竟是比她还要高一个头了。
“不要走,不要走!”
最终秦王政装不下去了,他一下子就跑了上去,搂住了赵溪月的腰,脸贴在她的背上,死死的搂住,不让她走了。将她牢牢的困住。果然赵溪月无法前行。
若是以前的赵溪月定会一巴掌甩了过去,男子如此轻薄,可是这一次她没有,也许是在这里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几乎没有一个人真心对待她的,那么多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在算计她。唯有秦王政,一直都待她极好。她转过身去,朝着秦王政一笑。
“大王,你将会是一代帝王,你会有你自己的丰功伟绩,你会成就一方霸业,而我则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赵溪月捧着秦王政的脸,她看着这个少年,比初见她的时候沉稳了不少。
“大王切莫蹙眉,你一定会成就一方霸业的。”
赵溪月踮起脚尖,在秦王政的唇上印上一吻,秦王政当即就愣住了,全身都在抖。一阵雾气飘过,等到秦王政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溪月早就没有了踪影,留下来的只有淡淡的花香。
“人,人呢?”
刚才那个是一场梦,是他秦王政的一场梦吗?不,那绝对不是梦,秦王政摸着嘴唇,他当即就狂奔而去,却没有任何溪月的影子,她消失了,带走了太阿剑。
“好,好,好,孤定是会找到你的,你竟是这般戏耍孤,孤……”
是啊,这分明就是戏耍不是吗?明明给他以希望,却这般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是这样,秦王政心里还是不生气的,他甚至还隐隐有了一丝丝的喜悦,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出现在梦中似的,好似是梦中的场景。
“大王,你会成就一方霸业的。”
溪月是如此肯定的告诉他,是他,他也是坚信自己会成就一方霸业的。
“大王,相国求见!”
终于还是有声音将他从梦幻之中拉了出来,他现在还不适合生活在温柔乡之中,他更多的是要面对这些朝臣,还有无止尽的战事。
“宣!”
又要见到吕不韦了,秦王政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再次与吕不韦相斡旋。
“诺!”
随后内侍官就带来了吕不韦,让他进来了。吕不韦这一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赵高。赵高就跟在吕不韦的身后,十分的谦卑,全程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