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亦并非好事,殿下又何必耿耿于怀,在此借酒浇愁?”
“先生说得是,之前是恪失态了,恳请先生见谅!”好似忽然开悟了一般,李恪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起身躬身向岑文本一礼,恭声说道:“还请先生教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太子叛国,晋王远走,越王与蒋王皆不成气候,不足为虑,现在整个朝堂的局势对殿下来说,可谓是极为有利。”见李恪恢复,岑文本心下颇为宽慰,晋王殿下平素虽然容易冲动,做出一些偏激之举,但却也胜在能够知错必改,不拿架子,就这些,就已胜出其他皇子多矣。
“太子反叛,原本依附于太子的诸多权贵现正处于惊慌失措之机,犹如一群无将之散兵,殿下不是一直都在眼馋这些权势吗?”扭头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淡声向其说道:“现在出手,正是最佳时机!”
“先生所言极是!”李恪闻言,心下不由一阵激动,太子的那些下臣可是一块不小的肥肉,若是能将他们收入麾下,那他吴王府的势力必是如日中天,到时在长安城内,便是父皇他老人家也会忌惮三分。
“依先生之见,恪当从何处入手?”收敛心情,李恪再次躬身向岑文本请教。
“原本微臣并不建议殿下收拢过多的势力,唯恐皇上会因此猜忌殿下,”没有急着回答李恪的问话,岑文本轻声说道:“不过现在,太子已然不复,而晋王殿下背后又承载着他长孙一脉未来的希望,无论是皇后还是长孙无忌,他们都不会罢手。殿下现在若是能够多掌控些实力,让他们平素多少有些顾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先生说得是。”李恪附言,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岑文本请其赐教。
“至于从何处入手,”岑文本轻捋胡须,淡声说道:“兵部现在皇上眼中是个禁忌,任何人都碰触不得,殿下也莫要去寻这个晦气,徒惹皇上猜疑。依微臣之见,殿下还是从与太子交好的那些世子身上入手为宜。”
“房遗爱还有杜荷他们?”李恪沉吟着轻点了点头,别看这些人现在都无甚权势,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好的出身,有一个好的老子,这,就是资本。
长安,柳府。
在李恪与岑文本商讨着该如何妥善接手太子遗留下的长安权势时,柳一条已备好行囊,登上马车准备远行。
这一次柳一条并没有带太多下人随行,除了一个已经有些发福的柳成之外,也就只有一个赶车的把式跟着。
“行了,回去吧。”坐在车上,柳一条撩起窗帘儿看着已一直不肯进屋的媳妇儿轻声说道:“少则三月,多则半载,为夫一定能够安然回来,娘子无须担忧。”
“嗯,”不舍地轻点了点头,张楚楚抱着儿子柔声向柳一条说道:“夫君一路安好,有楚楚在家侍奉公婆,夫君不必为家中之事挂心,早些将事情做完,早些回来。”
知道阻拦不住夫君的脚步,张楚楚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是尽量表现得坚强一些,有一个主事主母的样子,让夫君便是远行,也不必为家事烦心,走得也能安心一些。
“少夫人放心,有小人在,定不会让少爷在外面有什么意外。”见少夫人面上仍是一脸的担忧,同样坐在车厢里的柳成微笑着出声宽慰、保证。虽然他自己心中明明知道他与少爷的此次远行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不过在少夫人的面前,柳成仍是一脸的宽松之色。
“如此,就有劳柳大哥了。”微冲柳成礼了一礼,张楚楚柔声说道。
“行了,时辰已是不早,该走了。”柳一条看着楚楚温声说道:“一会儿待爹娘他们起来,有劳娘子代为夫告罪一声,就说为夫有些生意要忙,得一段时日才能回返,让他们勿要担忧。”
“夫君放心,这些我都省得。”见夫君就要离开,张楚楚紧声说道:“夫君一路保重,那边天气干冷,切莫要忘了多添些衣物。”
“嗯,娘子这就回去吧。”轻点了点头,又最后看了媳妇儿与儿子一眼,柳一条伸手将窗帘儿放下,开声向前面的车把式吩咐了一句:“姚三儿,走吧!”
姚三应了一声,手中的长鞭一挥,驾着马车一路驰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将柳府给甩得不见了踪影。而柳府门前,张楚楚仍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