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薛卿,道,“你看这个药可能派的上用场?”
她给的,正是叶涟漪所赠之药,当初叶涟漪千叮咛此药要用来保命,炼制辛苦,唯有一颗。
薛卿闻了一闻,顿时大喜,“快给展夫人服下,此药虽算不上是活死人肉白骨,却是保命良方呢!有了这个,展夫人这条命足无大碍了!”
见薛卿的模样,百里清如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回去,哄着连翘吞了药,便见薛卿将一只手伸进了被褥底下。
连翘只觉得身下一阵撕裂的疼痛,猛地抓住了被褥,“啊”的一声便尖叫了起来。
百里清如见她咬自己的唇,顿时将她的唇掰开,将自己的胳膊放在了她的唇边,道,“好连翘,别咬自己!”说着,又回头问道,“可有耐咬不铬牙的东西?快拿来!”
一旁的乔然猛然清醒过来,忙忙的去拿了几个软球一般的东西,道,“这是先前稳婆让准备的,说是疼的受不了了可以咬这个。”
百里清如接过,放在连翘嘴里,道,“别怕,我在你身边!”
薛卿便在这时一喜,道,“口子又开了一寸了,展夫人,你用些力!”
“唔,呜呜!”连翘只觉得平生的力气都用在了此时,可肚子里那个折磨人的小东西却仍旧顽强的不愿意出来。她先前的力气早被折腾没了,此刻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起来。
方才见到百里清如而蓄积起来的力气已经被打散,现在整个人都是脱力之后的虚脱状态。
薛卿皱了皱眉,起身拿毛巾将手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又从一旁的药箱中拿出一排银针来,走到连翘身边,道,“展夫人,事急从权,待会若是痛了,你就叫出来,力气越大约好!”
百里清如知她是要施针了,忙将连翘放好,站起身到床榻前,见连翘仍旧握着自己的手,索性又重新坐在地上,好叫连翘抓的舒服一点。
黎秋棠见她这模样,顿时吓到,门主她可还怀着身孕呢!跟乔然拿了一床杯子叠好放在地上,叫百里清如坐了上去,黎秋棠提着一颗心,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不时的换下湿了的毛巾等物。
待得薛卿将那银针扎到连翘的几处大穴内,便听的连翘猛然闷哼一声,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使上了力气。
薛卿解释道,“她腹中胎儿若是再不生下来,恐怕就有性命之忧了。所以我必须用疼痛刺激她用劲儿,这样孩子才能平安降生。”
百里清如的手被连翘死死地握着,感受着床上之人所忍受的巨大疼痛,不由得心中一疼,紧张的问道,“那这样她会不会吃不消呢,薛大夫,确定安全么?”
薛卿用袖子将额头上的汗擦到,观察着连翘的情况,一面道,“放心,若是平常定然吃不消,可她吃了你给的药,自然性命无虞。”
听了这话,百里清如方才长出一口气,见连翘有些脱力,回身问道,“她靠药撑着也不是办法,乔然,你们这里可有老参等物?”
乔然回过神,猛地点头道,“有有有,我这就去拿!”一面说,她一面颤着身子小跑出去,开始翻箱倒柜起来。黎秋棠见她这般模样,有些担心,便过去跟她一起找寻。
老参放的显眼,一会儿便找到。薛卿吩咐了做法,两人便麻溜儿的去了厨房。
薛卿看着连翘此时的模样,不时的催促道,“展夫人,你用些力气!”这孩子胎位不正,若是再不生出来,恐怕就性命难保了!
百里清如见连翘已经脱力,若是没有这痛楚撑着,怕早就昏过去了。她心急如焚,却猛然心生一计,遂将嘴放在连翘耳边,几乎是喊道,“连翘,你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你十月怀胎的骨肉,如今他的命就握在你的手里,你忍心叫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么!他还没看过你一眼,没喊过你一声娘亲!展长青此时生死未卜,若是他死了,你又没保住他唯一的骨血,那你就是罪人!你就是展家的罪人!将来九泉之下,你如何去面对展长青!”
展长青三个字,仿若一声滚雷,响在连翘的耳边,她猛然张开双眼,几乎是尖锐的声音喊道,“长青,展大哥!”
薛卿脸色一喜,道,“快些,再用点力气,孩子已经露头了!”
闻言,百里清如顿时抓住连翘的手,道,“你听见了么,你们的孩子已经快出生了,你要再加把劲儿!连翘,我相信你,你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对不对!”
百里清如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看着面前大汗淋漓的连翘,不停地鼓励着。
连翘只觉得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模糊,她将头歪在了一边,望着床前的那一抹豆灯,那样昏黄的颜色,映衬在眼中,仿佛就如同地狱的引魂幡,在召唤着自己腹中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