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夜是平静的一夜。无风,无雨,清润的月色柔柔淡淡的,蒙着一层薄如轻纱的浮云。清晨温暖的阳光露出小脸,不一会便普照大地。早起的人们,看看天空,又想想近来的局势,暗暗摇头,若是以后的日子,也一如这温暖的天气,就好了。
日色渐升,京城之中,一座不显眼的院子里,越宫景正好整以暇晒着太阳,煮茶看书,全然没有大战在即的紧张感。
越宫璃现在一定头痛着呢,乌那山崩塌,暗藏在地下的暗河水被引出来,导致乌那拱措河水暴涨,沿岸已经有十来个县镇受灾,上万人失去家园。还有南方的春汛,因官员松懈,也死了上百人,几千亩田地被淹,刚刚播种下去的种子,悉数毁坏。此时户部本应出来主持赈灾和灾后重建,但因半数官员赋闲在家。剩下的那一半,都没几个是有真材实干的,建议、方案写了一堆折子上来。越宫璃事情太多,又妄想一把抓,因此很多事情都处理得不及时,而没有他的最终批注,事情就不能安排下去。由此又因战火将起,引起人心惶惶不说,这些天灾民祸,朝廷都作为不及时,民怨渐趋沸腾。因此说太子没有本事的,不会理事的,说皇帝在时,遇到这些状况,会有何种作为的,众说纷纭。
越宫璃听到这些,肯定想吐血。他已经让秋首辅出面了,毕竟不能真的让天正乱起来,民不聊生。越宫景看着手里的消息,笑了笑,扔到一边,就听到脚步声传来,一抬头,南砚平从外面走进来,笑说:“殿下如此成竹在胸?”
茶水正好煮好,越宫景难得秀了一把点茶,白玉杯中,三根茶叶直立缓缓盛开,如一幅春暖花开图。南砚平不由的称赞:“外面总传点茶之技,念慈大师之后再无传人,没想到殿下竟然有此技艺。”
越宫景笑笑,“比不得黑石先生,些许技艺,只为搏先生一笑。以茶代酒,谢先生为我所谋划的一切。”之前京城里那些异象、舆论就是南砚平的手笔,当然华家也在里面出了不少力,文可乱国,古人诚不我矣,想想现在越宫璃头痛的样子,他就觉得开心。
南砚平虚受一礼,笑说:“殿下客气。我来总要带点见面礼。”
越宫景给他添了茶水,两人一时无话。南砚平看着他,倒是越看,笑意越深,“殿下果然比上一次见到时,沉稳多了。听说殿下给太子下了战书,三日后,决战宫门。三日功夫已经过去一半了,殿下还能如此沉得住气,果然是时间能改变一切么?”
“先生果然神算,这点事情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越宫景不理会他的打趣,三日后,他是想来个痛快的,蒙书悦已经救了出来,皇帝的伤也无大碍,而自己的身体却日渐支撑不住,必须要速战速决才好。只是越辳不同意他这么做,两人大吵一架,他已经回西郡去找陆芳尘了。
“只是会不会太急切了些?”他看到这个消息时,可吓了一跳,就算知道了越宫景有皇帝给了几万御军,但京城之内所有的军队可都掌握在太子手里。禁军统领谢安带走了半数禁军,越宫璃回宫之后,从健锐营里调了一万人过来,不仅补全了原有的禁军配额,还增加了五千人手,将整个皇宫的防卫做得滴水不漏。
决战宫门,擒贼擒王,比起让各地大乱,战火不息,这是个好主意,却没有多少胜算。这是南砚平这一天来,思前想后的最后决论。
“我知道先生的顾虑,但我做的是,跟他个人对个人的对决。”
“个人对个人?此话怎讲?”他们俩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个人身份,任何一方的输赢成败,都关系着身后无数人的身家性命。
“同为越家子孙,怎么能在祖宗的基业上起内乱,让百姓遭受其苦?就是看在这么多天来,他也没有率先点起战火,所以我才有此提议。这本来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们俩的账清了,天下便安宁了。”
南砚平冷笑两声,“到如此地步,殿下还有如此狭隘的想法,怪不得能沉得住气了。”
越宫景笑一下:“先生勿恼,我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做此打算的。”
“安西王也是反对的吧?殿下有如此大才,倒是我多事了。”勿恼?南砚平可真有了几分怒火。他以为杀了越宫璃就有用了?自己听知末所言,太子原没有反意,一切根源在于皇后。
若不是越宫景请宁璨带了一封信给自己,信中言之切切,再加上去年他亲自登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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