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趁着柳氏傻站着的刹那,飞快地扔了过去。
柳氏没防备,这头上又被糊了雪团子,柳氏脸一红,只觉得自己这会儿是完全没有形象可言了。柳氏朝天翻了个白眼儿,恨不得把这罪魁祸首给揍一顿。
几人打打闹闹,蒋夫子见他们玩儿得差不多了,不由出言说道:“这玩了这么久,出了这么多汗,还是快些回屋换件衣裳,别感了风寒。”
几人当是遵从,各自回了房间。柳氏先给弟弟换好衣裳,又吩咐让他先出去,这才另外拿了件干衣裳换上,拿帕子擦了头发,重新梳妆了一回。
柳氏出门,见小乙哥和柱子都坐在夫子旁边,两人都笑哈哈地看着柳氏。柳氏莫名其妙,看了柱子一眼,问道:“都看着我干什么?”
小乙哥儿嘻嘻一笑,不说话。柱子也拿手捂住嘴巴,一副我不能说我不能说的模样,倒是惹得柳氏心里直嘀咕。
柳氏现如今在蒋夫子跟前,倒是比以往更自在一些。她眼睛一动,换做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对蒋夫子道:“夫子,您可得给我做主。小乙哥儿定是又说我坏话了。”
蒋夫子笑了笑,看着她道:“大娘,还真没说你坏话。你别多想。”
柳氏疑惑不解,可看眼前的三个男人,明显就是不告诉她的样子,柳氏心里是急得直痒痒来。
晚间睡觉,柳氏还惦记着这事儿,她问柱子,道:“今日,你们在笑什么?”
柱子瞌睡来了,他睡眼惺忪,靠着他大姐的手臂,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笑,我也跟着笑。”
柱子说完还吧唧下嘴巴,柳氏一听,心里更是发毛,她道:“那他们可是说我什么了?”
柱子瘪瘪嘴,道:“大姐,我想睡觉了。真的没说你坏话……”
说话间,柱子已经闭上了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姐姐。柳氏见此,也只能吹熄了灯火,只这心里却落下了个疙瘩来。到很久很久以后,柳氏有一次问那人,得出的答案倒是让她哭笑不得。
离过年的日子更近了,自腊八一过,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今年蒋家又添了两个人,比起往年确实热闹了不少。
柳氏见别的人家还剪了窗花黏在门上或是窗户上,柳氏也眼热得紧。拔出两张红纸来,柳氏拿着去隔壁肖婶子家里,肖婶子听她说明来意,竟是特意来找她学习剪纸的,倒是让肖婶子笑话了一回。说是这家里头有了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往年就蒋夫子和小乙哥儿时,哪里有这么热闹的,逞论专程来学剪纸了。
柳氏默默听她说着,都是些家常小事,柳氏偶尔应和几句,肖婶子倒是说得越发起劲儿来。肖婶子道:“那年夫子带着小乙哥儿来到咱们百花村,这房子虽是夫子出钱买下的。你是不晓得,那时候夫子可干不来咱农村的活儿计,便是那灶膛如何生火还是我来教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有一回,夫子说是小乙哥儿的生辰,想给小乙哥儿做点好吃的,差点儿没把房子给烧起来。那次可真真是吓死人了,可你看夫子现在,烧火做饭,便是地里的活儿也会些呢。”
柳氏只是嘿嘿笑,不插言。肖婶子又道:“如今就好了,这家里头,还得是有个女人的好。当家的回来,吃上口热汤饭也好。”肖婶子一边剪着,一边又看着柳氏,见她如今倒是比以前明艳了不少,这眉眼儿长开来,虽是穿着粗布钗裙,端得是个娇滴滴的俏娘子。肖婶子笑着开玩笑道:“我说,你那前夫你就莫在惦着了。这几年好好拢着夫子,听婶子一句,若是早些生个孩子来,给蒋夫子留个后,说不准呀,这五年后,夫子就直接把你买下了。我看夫子对你倒是体贴,便是正头娘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柳氏满头黑线,没成想肖婶子竟是这般八卦,她啥话都不好说,只低着头。肖婶子当她害羞,又劝道:“婶子说的可是实话。在个二十多年前,咱们村也有个被典卖给人做妻的女人,她那前夫把她典给地主家三年,后来那女人刚去一年就给地主生了个儿子,那主家的一高兴,直接就把她买下来,听说如今也是个姨太太了,可是吃喝不愁。”
肖婶子说了好些话,无非就是劝柳氏早些给生个孩子出来,把蒋夫子给套住!柳氏心头无语,心道谁说这古人就腼腆了,这豪放起来,便是她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
柳氏赶忙岔开话题,这乡下女人嘛,最是喜欢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来,肖婶子也不例外,很快就开始给柳氏科普起进来村子里头的境况来。肖婶子一拍脑门,看着柳氏,突然道:“对了,有个事儿,你知不知道?”
柳氏摇了摇头,笑道:“有什么事情?”
肖婶子看着柳氏,道:“听说你那前夫家里,宴氏正张罗着要给你前夫纳妾呢!”
柳氏忍不住啊了一声,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出的是唱的哪一出来!以王家的家底,会有女人来作妾?更别说还摊上这么厉害的婆母,这女人莫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王家,在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