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
柳氏慌了神,当下便要跟他们回家。
蒋夫子在屋子里看书,起先也没怎么留意,后头听见大娘哭起来。蒋夫子忙搁下书本,走出去。
蒋夫子站在门口,道:“大娘,你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蒋夫子说着只把双眼瞧着那两个穿得有些破烂的男人身上。
郭老汉两父子见那男人面带不善,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柳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这个时候脑袋完全就已经懵了,乱糟糟一团。突然听见夫子的声音,柳氏像是找到了救赎的浮萍,对着蒋夫子哭得更是厉害,心里头伤心难过,将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蒋夫子何曾见她这般模样,忙走过来,轻言细语道:“大娘,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
“夫……夫子……我……我爹娘……”柳氏哪里说得下去,最后那几个字是怎么也吐不出口来。
郭老汉心知这男人定是典了柳家闺女的那个主家,心里也带着些惶恐不安,道:“俺们与她家是邻居,他爹娘恐是熬不过去,是以俺们来告知她这事情。还望主家的准她回去一趟。”
蒋夫子心下了然,见柳氏这模样,她又是家中长女,年岁也不甚大,这下头的也还小来着,便是回去又能做些什么?蒋夫子道:“大娘,你别怕,我跟你一道回去。你先等我一会儿。”
蒋夫子进了屋,揣了些散碎银子在身上,又把自己的大麾拿了,也来不及告知小乙哥儿,便跟他们一起出去。走到隔壁肖婶子家门口,给肖婶子留了话,让她告知小乙哥儿这几日好好在家看家。肖婶子见他们走得这么急急忙忙,忙问出了什么事情,蒋夫子便捡了两句说了。肖婶子也觉得难过,安慰了柳氏几句,又见几人匆忙,忙叫喊住几人,跑回屋子把自家锅里还剩下的十来个杂粮馒头一并拿布巾子裹了,递给他们让拿着在路上吃。
那穷山沟离这里走山路都得走个一天一夜的路,大多时候都是在林子里穿梭,若是不熟悉路的人,还真会迷路。
连着走了一个多时辰,蒋夫子把馒头分给大家吃,柳氏没什么胃口,便说不吃。蒋夫子也体谅她的心情,便道那就留着晚间再吃吧。
郭老汉父子见这主家的对柳家闺女倒很是体贴,也没什么架子,这走着走着也就与他聊开了。
蒋夫子问些什么话,两人也一一应答。
几人连着赶了大半天的路,天色黑下来,今晚却是要在山里头过夜的。郭老汉父子倒是习惯了露营,麻利地生了火,把随身携带的锅取出来,又在在附近寻了些可食用的蘑菇,煮了一锅蘑菇汤来填肚子。
蒋夫子又一人发了个馒头,顺便问道什么时候可抵达村子。
郭老汉道:“今晚确是不敢再往里头走的,这片地儿都是咱们里头的人惯常在此过夜,比较安全。明日咱们加紧脚程,约摸下午申时便可到家。”
蒋夫子点了点头,拿了郭家带了的一副碗筷盛了一碗汤,给柳氏端过去。
柳氏双手环抱着双腿,将脑袋埋在里面,蒋夫子走过去,道:“大娘,你这一日未曾吃甚东西,这身子怎吃得消。你郭大叔煮了蘑菇汤,你吃些吧。”
柳氏抬起头来,见他关切的看着她,柳氏道:“可是我真的是吃不下去。”
蒋夫子道:“这后头的事情还多着,你这一天不吃姑且能守着,这两日三日都如此,哪里挨得住,明日回家,可有不少事情等着你安排。大娘,你是家中长女,还有弟弟妹妹,事情如今已经发生,你便是再怄气又有何用,且快把这碗汤喝了吧。”
柳氏也知道他说的有理,便伸手接过来,道:“夫子,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每回总是这样,出了事情都是你在我身边帮助我,这回,又要连累夫子。王家人说得不错,我就是个扫把星,去哪里哪里就倒霉。”
蒋夫子也坐在她旁边,道:“莫要多想,生老病死,本就无常,这是谁也不能预料到的事情。你也不要多苛责自己。”
柳氏道:“你总是这样,对我和小乙哥儿都这么好。可是我有时候却是有些怕你的这些好,这些与我,便如那水中月,镜中花,我总是想这些都是我偷来的,总有还的一天。夫子,我真的害怕,害怕……”
蒋夫子沉默了片刻,道:“你静一静,先吃些东西。”
蒋夫子说完起身去了那头,留下柳氏一人在原地。柳氏眼里含着泪,喝了口热汤,暗道:“你哪里知道……”
晚间也深露重,几个男人轮着守夜,蒋夫子将临走时拿走的大麾给柳氏,嘱咐她早些休息,在她跟前也烧了堆火,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