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二月十五梅影庵有庙会,你去那边租个摊位,我们那一天就把这些面料都清了,多余的银子就可以收回来买当季的料子了。”
罗掌柜只一个劲点头,心里叹服赵彩凤这做生意的脑子实在是好,庙会上人多,若是有人看见便宜东西,大家就一哄而上了,这些个面料没准一天就能给清干净了。罗掌柜也算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可还是让赵彩凤这生意头脑给比下去了。
赵彩凤安排好了事情,便从店里头剪了几块时兴的做春衫和夏衣的面料,去刘家瞧钱喜儿去了。
钱喜儿素来身子骨好,平常很少有个头疼脑热的,所以这一次还病得不轻呢。李氏见赵彩凤人来了就算了,还带了东西过来,只笑着道:“你人过来就好了,还带这些东西来,真是太客气了。”
赵彩凤知道刘家如今富庶,这些面料啥的自然是不缺的,她不过也就是表个心意,便笑着道:“每次都是空着手来,又带一堆东西回去,让人瞧着还以为我是太太家里头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呢,如今总算日子能过下去了,太太也让我表个心意吧。”
李氏素来喜欢能干的闺女,她家就是靠着刘七巧才能有这么一天的,如今瞧着赵彩凤也把日子越过越红火了,只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能干的,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辛苦你了。”
赵彩凤在正厅里头喝过了茶,便谢过了李氏去钱喜儿的房里瞧钱喜儿去了。这二月里本就还阴冷,钱喜儿的房里还生着暖炉,小丫鬟只领着赵彩凤进去,就瞧见钱喜儿下身盖着毛毯子,正半靠在临窗的暖榻上做着针线。见赵彩凤来了,只放下了针线,笑着道:“我病着呢,难为你过来,这要是过了病气给你,那就不好了。”
赵彩凤只在钱喜儿对面的炕上坐了下来,笑着道:“都是小病,不打紧的,喝过了药吗?”
“药一直喝着呢,大姑爷也来瞧过了,说我是着了风寒,也没别的办法,只慢慢养着了。”钱喜儿说到这里,脸颊倒是有些泛红了。见赵彩凤没接着问,反倒自觉道:“正月十五的时候外头有灯会,八顺非拉着我出去看灯,在外头吹了几个时辰,回来头就疼了,这都大半个月了,还没好全。”
赵彩凤听了,只笑着道:“那你这病得也算值了,我这个年过的可是忙乱至极,我这颗心到现在也才安稳下来。”
钱喜儿听刘八顺说起过赵彩凤家里的事情,只开口道:“幸好你家里头人都没事,这便是最好的了,如今世道不好,能安安稳稳的活着也不容易了。”钱喜儿说到这里,只微微蹙眉,刘家虽然对她好,可她毕竟还没过明路,心里头有那么一些小小的不安,也是常理。
赵彩凤和钱喜儿谈得来,也敬佩她这份气度,便小声问道:“我马上打算再开一家绸缎庄,设计一些侯门大户里的富太太们穿的衣服,你有没有兴趣,入个股份,我若是赚了银子,就给你分红,可我若是亏了的话……你的银子,我也还你!”
钱喜儿知道赵彩凤是一片好意,只笑着道:“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那岂不是倒贴自己的银子来帮我?”钱喜儿只低头想了想道:“我手上倒确实有一些银子,我从小吃住在刘家,每个月还有月银,又没什么花销,逢年过节又收了不少礼,自然是有些盈余的,可这些银子毕竟也是刘家的,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赵彩凤见钱喜儿这么说,只笑着道:“她们给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了,难道是给了你看的?便说你就算花掉了,她们自然也不会来说你,过两年刘兄弟就又要下场子了,到时候你们肯定是要过明路的,到时候你的嫁妆还不是刘家来出吗?难道你不打算为自己赚些嫁妆银子?”
这话正说中了钱喜儿的心事,她何尝不想为自己赚一些嫁妆银子呢,只是如今她在刘家不愁吃不愁穿的,若是私下里再赚银子,倒显得刘家刻薄了她一样,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赵彩凤见钱喜儿为难,只笑着开口道:“我瞧着刘夫人很是通情达理,不然一会儿我去跟她说说,若是她应了,你再应了我不迟?”
钱喜儿听赵彩凤这么说,只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又道:“那咱可说定了,若是真的亏了,那银子你也别还我了,哪里还有做生意不亏银子的说法。”
赵彩凤闻言,只假装嗔怪道:“我做生意,就没亏过,你可别咒我啊!”
钱喜儿只连忙呸呸了两声,笑着道:“宋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童言无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