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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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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南西北四王中独北静王功高,至今犹袭王爵,他去后,便由独子水溶袭爵,亦是郡王之位。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才订了亲,正打算今年成亲的,忽逢丧父,只得推迟了日子,然后扶灵回乡安葬,北静太妃亦与之同行。

    北静王原籍扬州,一路风雨,不消细说。

    贾敏却是到了正月方接到贾珠亡故的消息,未免有些烦闷。她虽因贾珠父母俱全的缘故更疼贾琏些,但是贾珠亦是自己嫡亲的内侄,年纪轻轻忽然一病死了,焉能不伤心?

    林睿兄弟姐妹三个皆不知来信中说了什么,但见贾敏好端端的忽然落泪,忙过来道恼。

    贾敏红着眼圈儿,向林睿呜咽道:“你珠大哥忽然没了。”黛玉和林智常听贾敏提起荣国府与别家不同,多云贾府豪富,不过他们都没见过贾家人等,唯有林睿曾经去过荣国府,见过贾珠,因此贾敏便只跟林睿说起。

    林睿闻听此言,讶然道:“珠大哥今年只有二十三四岁年纪罢?怎么就没了?”

    贾敏叹道:“说是入冬不久得了风寒,往常吃的药竟不管用了,晚间下人没听见叫茶水的声音,还当睡得安稳了,不曾想早上起来一看,已经没了气儿。你珠大哥原生得比别人弱些,早几年让他练习骑射,恐也没有听从,一场风寒都禁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悲哀,又留下兰哥儿才三四岁年纪,日后和你珠大嫂子娘儿两个怎么过活?”

    话到此处,贾敏伤心非常,不禁流下泪来。

    林睿在贾家住了一年,知道贾家的行事作风,但凡生病,不管轻重,皆是净饿几日,然后不许吃油荤面筋等物,贾珠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若能和贾琏那般强壮才怪。林睿近来也大了,略知人事,自是看得清楚明白。

    他从袖子里取出手帕,递给贾敏,并未言语。

    他不说话,贾敏反觉得心里安慰好些,拭了拭泪,又见三个儿女皆面露关切之色,嘱咐林睿道:“叫我静坐一会子,你带玉儿和智儿出去走走,别吓着了。”

    林睿答应一声,带黛玉和林智出来。

    林智仰头看了看廊下笼子里的各色鸟雀,攥着黛玉的手,问道:“去哪里顽?”

    黛玉亦看向林睿,她目光清澈,又满含希冀,望在林睿眼里,心中疼爱得不得了,问道:“妹妹想去哪里?今儿我做主,由着你们挑地方。”林睿效仿林如海,心怀天下,住在扬州后,白天鲜少留在家中。

    黛玉却道:“外祖母家遇到这样的事儿,咱们怎好玩乐?竟是消停些罢。”

    林睿听了,自觉有理,遂带着她和林智往书房来,刚刚坐定,闻听有人通报说外面有人前来找黛玉顽耍,林睿不知是谁,看向黛玉。

    黛玉也不知是谁来的,细问,却是杨茹。

    忽一眼看到林睿坐在案边,丰神如玉,人品俊雅,黛玉心中了悟,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丝不喜,她偶尔也看一些典故,或者听贾敏念叨过,说没有女家上赶着男家的,他们家本无意结此亲事,不料杨家却不肯放弃。

    黛玉屈指一算,杨茹来江南也很有些时候了,难为刘瑛夫妇了,受了不少委屈。因旧年天灾,死了不少人,刘瑛盼着高升的一番心思付诸流水,仍旧留任扬州。

    林睿不知黛玉心中所想,顺口问道:“是谁家千金来找你?惹得你如此?”

    黛玉抿嘴一笑,道:“还能是谁?杨家的姑娘。”

    林睿听了,面上登时浮现一抹嫌恶之色,道:“怎么又来了?”贾敏去姑苏照料他考试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贾敏说过了,心里颇为厌烦,杨茹的举动虽说出格,但其勇气倒也让人佩服,可惜人不聪明,手段也差,非自己所喜。

    林如海和贾敏早就跟他说过了,他们家讲究门当户对,女方门第再低些亦可,但是一定要家风人品性情过得去,以免为妻不贤祸及子孙。

    林智连忙拉住黛玉,道:“让妈妈打发了,姐姐不要见。”他还记得杨茹几次三番惹得姐姐不悦,其他的姐姐们也不喜欢她,哪能让姐姐再见她?林智自小就跟着黛玉,比父母的时间都长些,哪里容得别人欺负了黛玉。

    黛玉拍拍他的手,道:“点名道姓来见我的,我不见,岂非失礼?”

    林智忙道:“我跟姐姐一同去。”

    黛玉微微一笑,领着他到林睿跟前,交给林睿,道:“哥哥看着弟弟,我去去就来,经历过几遭儿了,我知道该如何打发了杨姑娘。”

    林智闻言,顿时急了。

    林睿倒是对此十分赞同,按住林智坐在身边,让黛玉自去。

    林智不满地瞪着林睿,扭头生气。

    林睿并不在意,黛玉日后是要出门的,长大后又要管家理事,哪能一味护着她?叫她学着打发人倒好,省得将来有人提出什么要求,她脸皮儿薄,不好拒绝。

    因此,林睿不管林智,翻看案上的书籍解闷。

    年初黛玉欲携着林智去上学,方先生忽然向林如海告假一月,黛玉本是个女孩儿,功课不限多寡,去岁春天黛玉病了一回将近两个月没有上学,方先生如今年纪大了,更爱这份清闲恬淡,因此他家中有事时,林如海立即答应不提。

    林智已满五岁了,经由黛玉自小陶冶教育,数千字在腹内,按林如海和贾敏的本意,仍旧请方先生教导,林智因黛玉之故已经跟方先生上了一二年的学,方先生极喜他,早就答应了,只是若要好生教导,须得等他回来。

    如此一来,现今黛玉和林智便由林睿教导。

    林如海白天上班,时值年下,贾敏又忙碌不堪,各处的租子人情往来等等都需她劳心费力,林睿想到自己在姑苏求学,不曾照料弟妹半分,听林如海的话,自然乐意之至。

    此书房并非是林如海的书房,而是黛玉的。他们年少时都曾出入林如海的书房,毫无避讳,近因年纪大了,林如海的书房重地寻常便不许他们独自去了,唯有林如海在时才带他们去,故另辟了三间内外书房,外书房是林睿在家时用,内书房则给了黛玉。

    黛玉书房中的笔墨诗书皆锁得极严实,只剩案上的书籍,林睿翻看了几页,忽然从中掉下一张书签来,落在案上,乃玉竹所制,薄薄一片,上面绘以山水人物,十分精雅,笔墨精巧,布局转折之间隐隐带着一丝妩媚,似是出自女子之手。

    黛玉虽爱诗词文章,也喜音律,但是亦懂丹青,不过丹青才学几年,尚未有此功力,一看便知非黛玉手笔,林睿不禁暗暗诧异,难道天底下还有人比黛玉的才气更好不成?

    他不动声色地将书签重新夹在书籍中,笑问林智道:“智儿,你知道你姐姐时常都和人一起在书房里论诗书么?”黛玉的书房轻易也是不请人过来的,寻常待客,或是花厅,或是偏厅,亦或是卧室,非极有交情者,绝不请入书房。

    林智背对着他生闷气,闻言,转过身来,道:“哥哥问这些做什么?姐姐不叫我说。”

    林智年纪小,常常跟着黛玉仍旧在姐妹们中顽耍,但是那些姐妹们年纪都比黛玉大,现今都十分注重闺阁名声,黛玉多次嘱咐林智,所见所闻皆不许告诉外人,免得传出去对她们不好,她们闺阁中的笔墨轻易都不肯示人呢。

    林睿倒也明白,笑道:“就是问问,我在这里看书,怕见到别人的笔墨东西。”

    林智想了想,向林睿伸出两根手指,道:“哥哥答应我两件事,我就告诉哥哥。”林睿是他哥哥,虽然没有姐姐那么疼他,但是也是很好的。

    林睿点头道:“你说,哪两件事?”

    林智道:“以后我要跟姐姐出去,哥哥不许拦着我,我要保护姐姐不叫人欺负。”

    林睿听了,顿时一笑,道:“好,咱们做哥哥弟弟的,本就该多疼你姐姐些,咱们将来都是能建功立业的,旁人轻易不敢相欺,你姐姐就不同了,闺阁女子被人欺负了,比不得人家的权势,少不得只能忍气吞声。”

    林智撇了撇嘴,道:“哥哥说得好听,方才怎么不叫我跟姐姐一起出去呢?第二件事,姐姐想看外面原野映晚霞的景呢,哥哥有空带我们出去走走。”

    林睿一口应承下来,夸赞道:“智儿是个好孩子,处处都替姐姐着想。”

    林智大是得意,那是当然了,姐姐最疼他,他当然也要疼姐姐。他和哥哥带姐姐出门最好,才不要看俞恒特特画什么山水景儿来讨姐姐的欢喜。林智愤愤不平地想起了上回俞恒在自己家叫自己丑儿小兄弟,后来又送了很多画作,姐姐欢喜得不得了。

    林睿早就听俞恒说过一回,见状,道:“如此你就告诉我谁来过书房罢。”

    林智道:“姐姐的书房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至今为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俞家哥哥,他是个坏人,一个是曾家的姐姐。”

    林睿寻思良久,方想起曾姓何人。

    他从姑苏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曾经跟着贾敏去曾家拜见,曾太太是文德郡主,亦极恬静安然,他曾对林如海和贾敏说过,既然曾明娶妻文德郡主,何以那许飞仍旧敢于针对曾明,林如海方告诉他曾明是在其后被老北静王看中,以女许之。老北静王极聪明,挑了无法做官的曾明为婿,到水溶之父,更是早早交出了兵权,只当个富贵闲人。

    他见过曾明的儿子曾冼,亦知曾明尚有一女,名唤曾净。

    林睿重新翻开书籍,看了看书签,莫非是曾明之女所留?随即,他哑然失笑,黛玉酷爱和人联句作诗,平素不是没有收集他人之物,未必是曾明之女。

    不过,看着眼前的书签,林睿只觉得才气不俗,丹青极妙。

    林智好奇地问道:“哥哥在看什么?”

    林睿忙掩卷道:“看书,你以为书里有什么东西让我看?”

    林智嘻嘻一笑,摇头晃脑地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林睿弹了他额头一下,恰巧黛玉回来,笑问道:“丑儿在说什么?我早说过多少回了,别把这话儿正经当真,读书乃为明理,又不是为了名利富贵。存着这样的心思读书上进,也便俗了,有什么趣儿?还不如耕种呢!”

    林智挨了林睿一下子,急急忙忙地跑到黛玉跟前告状,随后加油添醋地道:“哥哥还问我谁来过姐姐的书房。”

    黛玉看他一眼,道:“你说了?”

    林智顿时低下了头。

    黛玉不忍责怪弟弟,但仍旧道:“亏得是哥哥,若是旁人,可怎么好?丑儿你如今也大了,礼数顾着些,咱们自家人说话论事不外传倒无妨,外人知道了,难免说你不知礼,再说咱们爹娘的不是,那才有的瞧呢。”

    林智摇了摇黛玉的手,道:“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姐姐的话,姐姐怪哥哥罢!”

    黛玉叹了一口气,看向林睿,眼波流转,似有询问之意。

    林睿笑道:“你别怪他了,怪我,原有些好奇,怕不小心看到了你们闺阁中的诗词笔墨。”

    黛玉拉着林智走到案前,细细看了一遍,并没有别的东西,道:“哪有什么闺阁诗词笔墨?前几日俞哥哥过来之前,我就把我们平素做的诗词文章丹青笔墨收起来锁在匣子里了。这里也只有我看的几部新书并些笔墨纸砚法帖字画罢了,别无他物。”

    林睿指了指眼前的书,道:“听你这么说,书里何以有所遗漏呢?”

    黛玉一愣,松开林智的手,翻开书,果然看到了夹在其中的一枚书签。她蹙了蹙眉头,道:“我找了好些时候不见,怎么在这里?”说着,拿起放回旁边的抽屉里。

    林睿道:“若是不让人进来,放着也就放着了,若是让人进来,好歹收拾干净了。”

    黛玉点头称是,道:“哥哥放心,我心里明白。这一枚书签是上回我们自己特特绘制出来的,当时未干,就放在了案上,后来随手夹在书里,倒忘了。”

    林睿奇道:“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你做的呢?让我看看。”

    黛玉没听出林睿话里的用意,笑道:“我和曾家姐姐各自绘制了十二枚,玉竹是父亲替我打磨出来的呢,上面的画儿是我和曾姐姐绘的,曾姐姐拿走了我做的六枚,留下了她做的六枚,留下来那些我自己做的书签早就给父亲用了。”

    林睿闻听是曾净绘制,默然不语。

    晚间一家五口吃完饭在房中说话,贾敏问起白日杨茹过来一事,黛玉如实说了,道:“也没什么要紧事,见了面,说几句话。”杨茹自以为聪明,把别人当傻子,总是打听哥哥的事情,殊不知她都听在耳中,愈加厌恶,也不好说给贾敏听,但是贾敏定然明白得很。

    杨茹常受本地千金排挤,皆是她自己之过,曾净也是新来的,怎不见旁人如此?

    贾敏长叹一声,向林如海道:“我看,咱们竟是早些定下来要紧。”当初他们夫妇对外都说林睿十五岁后说亲,彼时正月未尽,二月未至,但是年初,林睿已有十五岁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想着从那几家中挑媳妇。

    当着儿女的面,贾敏不好继续多说,不知怎地,黛玉忽然福至心灵,笑将在书房中的事情说给父母听,又问林如海道:“我做的书签爹爹用得可好?”

    林如海和贾敏蓦地眼前一亮,不觉相视一笑。

    他们都想到了曾净,曾净常和黛玉一处,贾敏极熟悉,品德性格无可挑剔,而林如海因和曾明交情甚深,乃是长辈,亦曾见过曾净,他家权势已经极重,虽说讲究门当户对,却很不必联姻大家,倒是清闲些的好,免得让上头忌讳。

    不同于黛玉和林智,他们姐弟二人尚不解事,林睿见到父母这等神情,不觉脸上一热。

    诗词书画可观其人品性,林睿虽未见过曾净之容,亦未听过其音,识过其诗,但小小书签上的丹青妙笔却令他心中有所触动,再者黛玉的性情她极为了解,能让黛玉如此结交引入内书房者,势必不俗。

    贾敏又多想了一层,她是做婆婆的,自然要选个称心如意的,曾净言谈举止,既温柔娴静,又觉得干净爽利,其行事她亦觉得十分满意,而且文德郡主和自己交好,说来算去,曾净的性子倒比妙玉还强几分,不必自己再调、教便是贤内助。

    最难得的是,曾净和黛玉林智情分都好,也不会和他们生了龌龊之心。

    贾敏想着林睿比黛玉林智年长太多,等到媳妇进门,黛玉和林智还得好些年方各有嫁娶,平常相处,总不能让他们如自己和王夫人一般,因此择媳极看重此处。

    林如海想其门第父母,贾敏思其为人处世,林睿慕其才气品格,一时间,竟是四角俱全的了,心中各自有意,林睿鉴貌辨色,心中暗喜,陪着林如海和贾敏说了一回话,先送弟妹回房,方辞别回去,难得遇到合适的,自己唯有静待佳音。

    望着天边残月,林睿微微一叹,若能成,固然好,若不成,也只能藏于心中了。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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