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戴的这个也的确是宫里赏赐的那枚,只不过丢的那枚戒指是林家大舅舅送给她的,跟皇帝赏赐的戒指一模一样,甚至连做工都是同一家店做的,这种时候,林家大舅舅自然不会多嘴地说送过她一枚相同的戒指。
她是想给太子妃制造点麻烦,但从未想过让太子妃小产。前世太子妃一直没有孩子的,同样没有孩子的还有傅冉云,以及安国公的那群小妾们,淳于沛倒是有孩子,就是外室春妮生的孩子,可是后来被傅冉云给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说来,他们这群人的子嗣缘很浅。
傅卿云惆怅的叹息一声,转眼看见韩嬷嬷匆匆而来,连忙问道:“韩嬷嬷,消息怎样了?”
离太子妃被罚跪晕倒已经过去两天了,最后结果怎样总会透露出一点两点来。
韩嬷嬷连忙扶住傅卿云的胳膊,快速地回答道:“夫人慢些,别摔着了。老奴打听到,太子妃娘娘的孩子保住了……”
傅卿云一喜,韩嬷嬷接着又说道:“但是胎相不稳,太医也是下了气力才保住的,要好好调养,让太子妃少操劳。”
太医当然得下气力,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孙子,先不说皇帝有多期待皇嗣的诞生,单说若是孩子没了,又是皇帝罚的,对皇帝的名声也不好听——不过,皇帝那样的人不知道还会在乎名声不。
总而言之,傅卿云松了口气,她默默念了声佛号。
韩嬷嬷使个眼色,扁豆赶忙离开,韩嬷嬷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虽说老奴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跟夫人有关,便是有关呢,夫人也不必如此紧张、惭愧,老奴说句公道话,那太子妃上次陷害夫人的时候,可从未顾忌夫人的孩子,甚至恐怕她私心里想着顺道除去夫人的孩子才要拍手称快呢。夫人,别管太子妃怎样了,她不仁,我们就不义,有句话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傅卿云脑海里电光石闪,绷紧的肩膀松了下来,叹息似的说道:“嬷嬷说的也有道理。我虽然比太子妃身份地位低了许多,但是不能真的只挨打不懂得还手。太子妃的心太狠毒了。嬷嬷放心,我只不过因为也怀了孩子,难免对孩子有了几分同情罢了,对敌人,我是绝不会心软的!”
对敌人心软就是在害自个儿,还要连累身边的人。
不过,傅卿云对韩嬷嬷“以德报怨”的说法并不认同,她可从来未对太子妃以德报怨,上辈子她以德报怨的下场摆在那里,她这辈子必须长记性。
韩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夫人别怕,咱们这一路行来,什么事没经历过?便是有个报应,以后报在老奴身上便是,跟夫人无关。”
关于傅卿云的事韩嬷嬷几乎都知道,她对那些凑上来想害傅卿云的人觉得无语得很,又气愤得很,但是那些人不是占着长辈的名分,便是占着上位者的地位,让傅卿云只有挨打不能还手的份儿,人活到这个憋屈的程度,怕是个佛都要发火了。
傅卿云连忙说道:“嬷嬷快别说这种话,老天爷有眼睛,那些做了亏心事还能问心无愧的人早晚有报应,是非曲直,老天爷都看着呢。”
晚上,安国公也把太子妃保住胎的消息告诉了傅卿云。
关于傅卿云在麻袋底下扔了个羊脂玉戒指,傅卿云当时是当着他的面扔的。他知道傅卿云既然敢扔,必然有脱身的法子,心中隐有猜测。果然第二天发生的事就验证了他的猜测,他并不觉得傅卿云做错了,反而还鼓励她这么做,毕竟上次若是让太子妃得手,傅卿云可就是一尸两命。
他能干出暴揍三皇子泄气的事,就能认同傅卿云顺便摆太子妃一道的事。
傅卿云靠在安国公怀里睡眼朦胧,脑袋猛地歪了一下,她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说道:“国公爷,嘉妹到说亲的年纪了,这段日子咱们俩都留心瞧瞧哪家的孩子能配上我们嘉妹。”
安国公从沉思中回过神,与傅卿云脸贴脸地挨着,轻声说道:“好,嘉妹的亲事是该早些定下来,免得聂姑妈惦记她庶长子。”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卿云,最近这段日子我可能会比较忙,三皇子跟我有私仇,一直记恨小时候我揍他的事,这回太子妃病倒了,太子只顾忌着太子妃的身子,恐怕三皇子会抓住时机打压我们这边的人。他管着户部。”
傅卿云心中一凛,有些心疼安国公,安国公这样说不过是安慰她,三皇子记仇恐怕记的是她弄伤三皇子的仇,而非小时候的仇,她惭愧地说道:“国公爷,是妾身给你添麻烦了……”
安国公竖起食指抵在她唇上,摇了摇头说道:“跟你无关,你无须自责,那是三皇子自找的。再说,我们夫妻一体,三皇子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他眼中闪过隐寒,眉宇间的英气转化为冷峻。
傅卿云靠在他怀里身子暖暖的,心中却有些寒意,这一世跟前一世的事情有太多不同了,随着时间的延长,她重生的优势越来越弱,她有些懊恼不能帮上安国公的忙,她知道三皇子管着户部,跟洪犇合伙干了不知道多少克扣军饷的事,这年关到了,边关的军饷也该发了,安国公所说的事大概跟这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