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府派来的婆子告诉傅卿云和聂姑妈,聂府定在第三日上午来接聂姑妈,让聂姑妈和聂曼君做好准备,借口便是聂曼君一****大了,住在舅舅家不方便。
聂姑妈以收拾行囊为由回了锦瑟苑,留下傅卿云陪着聂府的老嬷嬷,那老嬷嬷脸色沉了沉,但聂姑妈走后,她反而扬起笑脸回答傅卿云的话。傅卿云大概明白老嬷嬷的意思了,聂府跟聂姑妈交恶,但跟安国公却没绝交,老嬷嬷是在暗示她两府以后可以常来往。
傅卿云想到张夫人的嫉恶如仇,微微笑了,便点了点头。那老嬷嬷大喜,满面春风地回去交差。
翌日,安国公在家休沐,一大早吃饭,聂姑妈和聂曼君未曾到席,大家静悄悄的。
平时叽叽喳喳的淳于嘉努力压抑着雀跃的笑意,强忍着才没问出口确认聂姑妈是不是真的走了——虽然她亲眼看见锦瑟苑的人在打包行李,但是还是想听傅卿云亲口承认。
饭后,傅卿云瞥了眼安国公,安国公点了点头,傅卿云微微笑着对大家说道:“昨儿个聂府的世子夫人(聂家二房夫人,聂姑妈的妯娌)派人来接聂姑妈回府,一来,聂姑妈在我们国公府为聂姑丈守孝满三年,是为贞节贤妇,聂家人十分感动,二来,聂表妹一天大似一天,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启程的时间定在明儿个。”
说罢,傅卿云着意看了眼淳于沛,只见淳于沛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为难的事,脸上的表情纠结而复杂。傅卿云暗笑,宁嬷嬷告诉淳于沛聂姑妈在算计着怎么把聂曼君送到安国公的炕上去,淳于沛心情当然复杂了。淳于沛这种人占有欲非常强烈,东西在别人手里,他都能当自个儿的,何况他对聂曼君早已势在必得,早把聂曼君当做他的人了,现在聂曼君的“不忠不贞”不啻于给他戴个绿帽子,不恶心死他才怪。
当然,淳于沛会因此更恨安国公,对安国公的爵位更想占为己有。
傅卿云抿了抿唇角,听见淳于嘉拊掌笑说道:“大嫂,我们今儿个要帮聂姑妈整理行李么?”
傅卿云点了点头:“嗯,等我处理完事情就过去,锦瑟苑人手少,少不得过去帮把手。”
淳于嘉忙说道:“我也有一节刺绣课,大嫂忙完了使人叫我,我跟大嫂一起去。”
傅卿云哭笑不得,淳于嘉怕是担心聂姑妈使唤她,或者给她脸色看罢。
临走时,淳于嘉悄悄对傅卿云说道:“大嫂,你一会子早些派人过去帮忙收拾行李,我怕姑妈东西多,明儿个人来接的时候打包不完。”
她朝傅卿云调皮地眨眨眼,未尽之意是,防止聂姑妈以行李没收拾完为由赖在国公府不走。
傅卿云笑嗔道:“调皮!”
说是这样说,见了管事们之后,傅卿云还是把去帮聂姑妈收拾行李的人排在第一位,美名其曰,聂姑妈的事都是大事。
聂姑妈听到管事嬷嬷的转述,气个仰倒,中午饭后,傅卿云过来帮忙,她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指挥得傅卿云团团转,让宁嬷嬷监督傅卿云,然后扶着额头说累了,回卧房歇晌。
傅卿云别有深意地瞥了眼聂姑妈的背影,宁嬷嬷伸手做个请的姿势,笑嘻嘻地说道:“国公夫人,库房在这边,请跟老奴来。”
傅卿云说道:“韩嬷嬷,我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韩嬷嬷眉梢一动,忙应诺,宁嬷嬷见了便轻轻拍了下自个儿的老脸,故作自责地说道:“哎呦,看奴婢忙得晕头转向,都糊涂了,何必劳累韩嬷嬷大驾去倒茶,老奴使个小丫鬟便是。”
宁嬷嬷嘴里这样说,却是站着没动,没有开口让小丫鬟去倒茶的意思,唇边挂着一丝冷笑。
傅卿云丝毫不生气,狗咬人一口肉,人咬狗一嘴毛,她何必跟个狗腿子置气,宁嬷嬷根本不值得她生气,于是她淡淡地斜睨她一眼,带着两分威严和睥睨:“我正病着,景晗苑的茶是药茶,锦瑟苑没有。韩嬷嬷快去罢。”
宁嬷嬷被她轻蔑的语气反激得心头火起,不接傅卿云生病的话,带了傅卿云去库房。
韩嬷嬷愤愤地瞪了宁嬷嬷一眼,冷冷地嗤笑一声,宁嬷嬷以为傅卿云示弱是给聂姑妈服软,那她就大错特错了,且等着罢!
不说傅卿云到了库房说头晕,不肯进库房,只肯在抱厦里歇息,宁嬷嬷没法子按照计划让傅卿云“不小心”摔碎个瓷器玉器的好赔偿,气得嘴里起泡,单说韩嬷嬷这边让苍耳给傅卿云拎壶热茶和点心过去,她自个儿借口有事没有回来锦瑟苑,而是去了前院,把消息悄悄递给淳于沛买通的那个小丫鬟,让她告诉淳于沛聂曼君要来了,然后她在二门等处暗地里安排一通,便守在安国公的书房外。
聂姑妈早几日便想着把聂曼君送到安国公的炕上,因此早早买通了二门上的人,她并不知道傅卿云发现了她的计划,更不知道傅卿云知道她所不知道的,譬如宁嬷嬷早已被淳于沛收买。所以当她能顺利地买通各处人手时,她还觉得沾沾自喜,因为她的威严在安国公是“深入人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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