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沛然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想想,他们之间并不是很熟悉。
“也是,我不是你的谁,没有资格批评你。我只是说出我真正的想法……好了,我来只是想买一个砚台,就这个吧。”江沛然一推,把那个玉砚推到她的面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夹。
“多少钱?”
“你确定我会卖给你?”
江沛然一愣,从口袋中掏出的手踌躇了一会,然后开口,“我没看过不想挣钱的店,更没见过把客人往外撵的。”
“你……”
“不想变金的钢不是好钢,我想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激她?
安夕阳凝视他,然后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皮夹上,黑色的皮夹很有厚实感。
“好,如果你想买我就卖给你,不过这玉砚可是很贵的。”
“没关系,我付得起。”他薄唇的嘴角一笑,“多少钱?”
多少钱?
安夕阳踌躇着,然后看着他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是撞到季晨的凶手,他肇事而逃,季晨的手术费理应他负责,他却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也好,何不借此敲他一笔呢?
可是要多少呢?
这个玉砚并不真,在市面上顶多卖上几百,如果要敲着他,抬高几倍就好了。其实,她还是很好心的。
她伸出手,摆出一个数字无来。
“五万?”江沛然挑了一些眉头,然后想也不想的打开钱夹,掏出一叠钱。“我钱不够,你这儿可以刷卡吗?”
“……不可以。”安夕阳从混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心里的跳动拼命加速着。
“那……我先去取钱,你帮我把玉砚包起来,我一会儿来取。”说着江沛然转身离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交代着要包得素雅一些。
直到江沛然走了,走得看不见人影了,她虚脱的坐到椅子上,此时此刻,她感觉指尖是凉的,冰凉的。就像小时候,考试作弊险些被老师逮住一样。紧张。刺激……浑身上下的血液开始逆流着。
她明明想说是五千,可是他却说出多出自己十倍的价钱……她不紧张才怪!
此时,暖意的阳光照了进来,让冰冷的身子渐渐的有了暖意,她也开始慢慢的适应了。她拿着素雅的纸袋包着砚台,还在里面附上了赠品,就当回赠他的礼物。
包好东西安夕阳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门口的铃铛。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取钱是一个借口吧!她思绪混乱着,开始七上八下的想着。直到铃铛响起,恍然中的她看见那光辉中的身影走了进来。
腾的,她从椅子上起来,显得有些换乱。
“等久了吧,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动取款机。”他不自觉的解释一下,然后看着一边的袋子,“你包好了,还不错。这是钱,你点点。”
厚实的钱推到她的面前,看着那钱她脸上有着火热,思想在斗争着。
是如实的告诉他实话还是收下钱?只要收下这钱,家里的债务就会有缓和,可以先付季晨的医疗费,可是她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她的手指不经意摸着钱,最后她和自己说,这些钱是应得的,他只不过是付了该付的。
最后,理智胜过了良心……
“好,我会认真数的。”她坐在椅子上,开始数着钱。
对面的江沛然冷着脸看着她,没人知道他此刻严肃的外表在想什么。他的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她,他眼中有着不屑,鄙视……看着她一张一张数着钱,那种不快很快的滋养在心中,久久的散不去……
安夕阳终于数完了,他再一次抬起头,他已经不再了……
突然,她的心沉了一下,像有棉花堵住一样,让她呼吸不顺。幽静的画廊里,阳光普照,弥漫着茶香,留声机里传来胡德夫浑厚的声音:
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来到以前出发的地方……
最最遥远的路在耳边萦绕着,她的心有些灰蒙。
安夕阳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幸运饼,撕开袋子,把小饼掰开,拿出里面的鉴语纸,上面写着:
——美丽的误会,下一个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