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楼下正是莺歌正畅,觥筹交错间,一派喜乐安详,方铮看着满桌的精美佳肴,却丝毫提不起口欲,喝了杯酒便返回皇宫复命。
温映月拿着锦囊上了阁楼,烛火光暗摇曳,房中寂静无声,静的只有风声与珠佩玲珑响动,她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冲到那一方锦榻,掀开重重帷幔,本该昏迷不醒的四月早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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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明烛将尽,云儿换上了新的烛火,轻声行到洛贵妃身旁。
洛贵妃凝视着镜中女子,卸尽铅华的脸,竟有刹那陌生,在那萧瑟眉目间依稀还见从前的影子,眉宇隐隐阴戾,却又是从何时添上。
云儿默不作声的取下她头上的层层珠翠琳琅,洛贵妃收回心神问道:“木兰行宫传来了什么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白婕妤一如往日,每日都有书信上呈陛下皆被我们的人拦截了下来。”云儿轻声说道。
“没有消息……”洛贵妃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疑惑丛生,自从白婕妤被陛下留在了木兰行宫,白府屡次上奏折请安问道白婕妤近况,皇上皆置若罔闻,近日倒是安分下来,毫无举动,此刻的安宁反倒令人觉得诡谲万分。
云儿微笑讥诮道:“白府眼见着白婕妤失宠,正紧锣密鼓的在族亲妙龄女眷挑选适龄女子准备送入皇宫伴驾呢。”
洛贵妃拧眉问道:“何时传出来的?”
云儿思索了片刻:“就这几日,倒也是隐晦,还是潜卧在白府的眼线上呈上来的。”
“娘娘也不必担忧,眼下白婕妤是彻底失宠了,倒是曾婕妤……”云儿笑的盎然,洛贤妃心中疑惑稍解,听见云儿提到曾晚晴,不由有些烦意涌上心头,放下手中的玉梳,殿外传来熟悉的步履声,伴着宫人惊慌失措的见驾请罪之声,洛贵妃怔了怔,连忙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洗尽铅华的脸,苍白的如同霜后残菊。
身后垂帘浮动,那人已经真切的出现在她身后,她蓦然低头转身,衣摆的绛紫龙纹映入眼底。
“皇上……”她喃喃开口,忘了见驾的礼数,自她归宁回宫,他还没有来过长春宫,她仰头,猛然见他眼瞳里映出自己未施脂粉的面容,憔悴的不堪入目。
“皇上赎罪,臣妾御前失仪,罪该万死。”洛贵妃僵然跪下,将头深深埋低。
上昔眉头微蹙,俯身将她扶起,她却将脸狠狠别脸,不肯让他再看一眼。
“多年夫妻,你什么样子朕没见过,岁月终究无情,朕也老了,你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上昔摇头笑,将她强挽了起来,迫她转头迎视。
洛贵妃舒心一笑,盈盈含泪,娇嗔道:“皇上还正值盛年呢。”
上昔默然不语,转身坐上锦榻,笑着伸了伸腿:“驱逐鞑靼用了两年,统一中原用了三年,转眼间,朕都是已过而立之年的人了……”
洛贵妃听着这话,似唏嘘,似叹息,只见他神色疲倦,面容稍显苍白,不禁问道:“可是朝堂之事使皇上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