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忆；过往云烟皆为散

一定会来的。我明明没有回头，却仍能感觉到少女笑的是有多么自信。

    半个月后，我的母亲去世了。

    这半个月内，母亲消瘦的越来越快，可是她每次在看到我时，依然会对我说那句；“小楚，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在楚家……”

    哪怕是临死前，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仍旧是；“小楚，妈妈帮不了你了。你一定要……”

    我的泪如雨下，捂住了妈妈的嘴，我说；“妈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

    “妈妈，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妈妈看着我，没有神采的眼中闪烁不明。

    我说；“我多么想回到过去……”

    只此一句，妈妈的眼睛便瞬间湿润，她看着站在门外不断往里望的楚叔叔，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妈说；“我以为……你想要的。我、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不，是我想要最好的，是我！我好不容易在你爸爸的阴影下出来，我好不容易可以光鲜亮丽的活着，可我……可我却把你给丢掉了。”

    “小楚，你恨妈妈吧，我……呵。”

    “小楚，你知道妈妈此刻有多不甘心吗，我只恨我自己不够努力，在我还没有得到一切的时候我就要走了，我好恨，好恨。”

    “小楚，我不是一个好妈妈，直到现在我仍不肯回头。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一定要活的好好的，活的好好的！”

    说着，妈妈看着我，接着再次看向门外的楚叔叔，他们的视线相撞，妈妈就忽然笑了，“小楚，你曾问我，我到底还爱不爱你楚叔叔……”

    “其实……爱不爱都不重要了，你说，这个世界上，谁又爱谁呢？”

    我说；“爸爸爱你。”

    “他？”妈妈好像是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接着握着我的手就一直开始颤，她说；“是啊，你爸爸是爱我的啊，可我怎么，我怎么……”呵，我怎么就从未珍惜过他的爱呢？

    妈妈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像你爸爸那样爱我了，下一世，哪怕他的爱能够将我整个人焚烧，我也不会放开他了……”

    “小楚，如果还有下一世，记得再也不要做我的女儿了，我对不起你。”

    其实妈妈还是可以在活几天的，可是或许是她自己不愿意把，她拔下来自己的氧气罩，就这样离开我了。

    在妈妈的葬礼上，我没有哭。也许我的泪早就在那天流干了，妈妈，我听你　的话，下一世，我再也不会做你的女儿。

    楚叔叔似乎在妈妈死后苍老了很多，我看到在葬礼上他看着妈妈的眼神格外的忧伤，可我知道，那不是失去痛爱的忧伤。

    再也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那种失去痛爱之人的神情，因为这个神情，我曾不止一次在我爸爸的脸上见过。而我最后一次在我爸爸脸上看到那个神情，就是在他临死的时候。

    妈妈说的不错，再也不会有人会像爸爸那样爱她。可是，我还知道这句话还会有另一种解释。

    我走到楚叔叔的面前，当着楚意的面，我问；“楚叔叔，你爱妈妈么？”

    楚叔叔沉默了良久，看了看黑白照片上的女人，他说；“爱。”

    然后，我就笑了，我说；“你不爱！一个心中只有自己，只有权势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你又怎么会爱我的妈妈。”

    妈妈，现在我要反驳你说的那句话了。这个世界，不是再也找不到比爸爸更爱你的人，而是，除了爸爸，没有人爱了你。这个……是不是更残酷一些？

    我说；“楚叔叔，你知道爱是什么么？”

    “你感受过什么是爱么？”

    “难道你每天生活在这么冷冰冰的地方一点都不会难受吗？”

    “楚月，够了。”楚意看着楚叔叔脸上的落寞，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我。

    看到我看他，楚意不由得扭头看向别的地方。然后我就明白了，其实楚意在潜意识里，还是爱他的父亲的。

    “楚叔叔，我挺羡慕楚意的妈妈的，因为她为了爱可以不要自己的儿子，不要这些奢华的生活，这个爱虽然自私，但是她不会后悔。楚叔叔，你呢？”

    我本以为楚叔叔在那以后会把我撵出这个家，可是他并没有。后来，楚意告诉我，他要接管整个家族了。

    我说；“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