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雪兰只看那白皙的指结,就知道是盛信廷。
即使在这样肮脏的牢房里,盛信廷的身影依旧挺拔,白袍虽有褶皱,却给他孤独的身影添了笔孤胆英雄的落寞。
雪兰不等兵士说话,已经奔到了牢门口,她扒着木栅向里面喊道,“子晏!”
听到了雪兰的声音,盛信廷转回身来,嘴角扬了起来,一抹笑意在他俊朗的脸上呈现出来。盛信廷几步来到木栅前,他从木栅的缝隙中握住了雪兰的手。两只手相携的一刹那,两个人的眼圈都红了起来。
“兰儿!我猜你会来的。”盛信廷望着面前的雪兰。
雪兰伸出了颤抖的手,抚上了盛信廷的面颊。“才一日不见,你的脸色就差了很多……”雪兰的眼泪再难控制,簌簌落下来。
“只有一会儿的功夫,你们有什么话快说罢。”领雪兰进来的兵士,一转身,高喝一声,便离开了。
盛信廷按住了雪兰抚上自己脸颊的手,缓然一笑,“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怕你多思,现在你毕竟不是一个人了。”盛信廷的目光落在雪兰的小腹上。
雪兰的脸贴着那炽热的掌心,任泪水挂在嘴角,“我知晓,我知晓我是别人的娘了……”
“可是你还是个孩子模样呢,”盛信廷伸出另外一只手,摸掉了雪兰脸上的泪水,“兰儿,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给你。”
雪兰扬起脸,见盛信廷一脸肃穆,知晓此事定然不小,“是什么?”
盛信廷望着雪兰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得到消息,皇上会派我去东塞御敌。”
雪兰抚在盛信廷脸上的手就是一僵,她马上想到最可能的一种情况,“是不是……从此后让你镇守东塞?!”
盛信廷望着面前娇妻晶亮的双眸,轻轻点了点头,“镇守的将士,从来不许带家眷……”
雪兰死死的咬住了唇,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她早听闻得说东塞荒凉,领近蛮地越国,越国人粗鲁却极善战,东塞没有盛信廷的势力,盛信廷此去凶多吉少!
雪兰眼前浮现出脉脉黄土的情景,泪水落了又涌。
都是因为她,因为娶了她这个妻,扬贤帝才不肯放过盛信廷的,都是因为她……
“不!我不许你去!”雪兰哭出声来,抓住了盛信廷的手,死死的握着,直至指节发白。
从嫁给盛信廷以来,她笑她嗔她恼她娇,却从没像今日一般,哭得如同一个孩童一般,“我不许你走!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要他第一眼看到他的爹爹,我要你陪着他,我要你陪着我,我不要你错过他成长的每一步!我不要错过你年华中的每一日!我就是要求这么多!我不怕抗旨,就是死我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处!”
盛信廷垂下眼去,眸子幽暗,声音也有几分沙哑,“兰儿,你可曾想过?为什么建彰被带到皇宫去了?”
雪兰一怔,建彰……
“皇上是早就想好让你去东塞了是么?所以建彰才会被接去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