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冬宝?!”刚从堂屋出来的周平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冬宝,惊喜的招呼了一声。
将近一年不见,冬宝好像长高了不少,比以前更好看了,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像朵含苞待放的兰花一样。
“周……举人老爷。”冬宝想了半天,想出来了个对周平山的称呼。周平山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绸缎长袍,满脸的喜色,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周平山快步朝门口走了过来,热情笑道:“叫什么举人老爷,太见外了!你一个人来的?进来坐坐吧!”
冬宝心中暗自腹诽,我要不跟你见外,林实就得跟我见外了。
“不了,我们家还有事,我得赶紧回去。”冬宝笑道,看周平山这么热情,一点架子都没有,也不计较之前给他难堪的事,对他印象也好了不少。
周平山笑着对旁边的妇人说道:“周妈还不知道吧,这位宋姑娘和我很早之前就认识的,我还在书院念书的时候,常去他们家铺子吃中饭。”
“山儿,跟谁说话呢?”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掀开堂屋帘子出来了,往门口看了几眼,用蓝布帕子包着头,身上也穿的极素净。
周平山回头笑道:“娘,这位是宋姑娘,我和您提起过的。”
“哦……”周母打量了冬宝几眼,客气的说道:“宋姑娘是吧,既然来了,那进屋喝杯茶再走吧。”
“多谢您的好意。”冬宝笑道,“我家里真有事,改日来向周太太道喜!”
周母笑了笑,点点头,并未再说话,转身进了屋子。
拿了周妈给的剩下的货款,冬宝便出了门,解下了套在门口石狮子上的缰绳,准备上驴车的时候,一直站在门口的周平山突然问道:“冬宝,我们家明天摆酒席,你……你明天来不来?”
“我?”冬宝诧异的看了周平山一眼,摇头笑道:“我来不合适吧?”明天来的肯定是周平山的师长同窗以及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来?
周平山也觉得自己刚才问的唐突了,白净的方脸立刻涨红了,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问道:“那……过两天呢?过几天是我娘寿辰……算了,我还是去找你吧,你一直在铺子里的吧?”
“你找我……也不合适吧?”冬宝摇了摇头。她都已经定亲了,搁这个时候的观念来看,她已经是林实的媳妇了,周平山来找她便于理不合。
“怎么不合适?”周平山的神色有些失望,强笑道,“以前你不天天在铺子里的吗?”那个时候天天见面,也没觉得不合适啊!
冬宝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周少爷,我已经定亲了。”又补充了一句,“跟林实。”
周平山惊讶了半晌,涨红了的脸慢慢变得苍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挺早了,今年过完年我们就定亲了。”冬宝笑道,“哦,我还没恭喜你中了举人呢,加油啊,早点中个进士,我们脸上也有光!”
周平山听不懂“加油”是什么意思,看着远去的马车背影,他满脑子都沉浸在冬宝已经定亲的震惊中,心中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自认什么都不比林实差,包括出身,家世,功名,地位……怎么偏偏就是晚了一步呢?他要是去年就能考上举人就好了!他是举人,林实只是个秀才,说不定这辈子就只是个秀才了,冬宝会选谁不言而喻。
“把山儿叫回来!”屋里给已故的周老爷上香的周太太吩咐周妈,“堂堂一个举人老爷,站门口跟个小丫头片子说话算什么事!”
周平山被叫回来后依然有些失魂落魄的,他从小丧父,被周太太严格管教着,因为是寡妇支撑门户,很少与人来往,十几年来接触多些的女孩中冬宝是印象最深刻的那个。冬宝漂亮大方,身世凄苦叫人忍不住怜爱,还识文断字,几乎符合了他在少年时期对女孩子的全部幻想。
“你跟个商户丫头在外头说什么呢?”周太太不满的教训道,“叫别人看到了,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你怎么办?你现在是举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周平山还真盼着传出来点什么风言风语,林实和冬宝退亲,这样他就能娶冬宝了。不过等他清醒过来,便知道这个不可能,冬宝那么好,林实那小子哪舍得跟她退亲?“娘,你别商户丫头的说那么难听。”周平山摇头道,“冬宝的父亲是秀才,若不是家境困难,也不会出来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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