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算顺耳,李红琴多少对宋招娣的态度也软和了起来,临走时还多嘱咐了两句,“安心养身子,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说一声,能给你弄来的就尽量给你弄。”
晚上的时候,李红琴带着张秀玉去看望李氏,小栋已经睡着了,烛光下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张秀玉看过孩子后,就去找冬宝玩了,剩下李红琴跟李氏说姐妹贴心话。
“如今可算是好了。”李红琴满脸的喜气,“女人啊,有个儿子就有个傍身的依靠了!塔沟集的那几个货见天跟人说你不能生,这下可打他们的嘴了!”
李红琴最气愤的就是妹子在宋家被一群人欺负,到现在仍然气难平。
“姐你还气啥?”李氏笑道,慈爱的看着旁边睡的香甜的儿子,“我早就不气了,他们过的好不好,也不关我啥事,他们咋说我也不在乎了。别说小栋是个儿子,就是个闺女,我们也一样疼他!”
李红琴笑了起来,凑近了李氏小声问道:“小旭咋样?对小栋喜欢不喜欢?”
“喜欢的很!恨不得天天抱着不撒手,刚还缠着小栋教他喊哥哥,这么小的小孩哪会开口啊!”李氏笑道,“以前没生的时候,还有点不高兴,现在生出来了,比谁都亲!冬宝也是,等孩子的名字起了,就去打了长命锁回来。”
跟普通的长命锁不同,冬宝给新弟弟打的长命锁是金镶玉的,足足用了三两黄金,锁下面缀着精巧的白玉小挂件,锁上刻了“严承栋长命百岁”的字样,因为实在太重,只能等小栋长大了再戴了。
跟李氏这边有丈夫儿女陪伴,每天都有亲朋嘘寒问暖不同,宋招娣在租来的宅子里养胎的日子简直无聊到要发霉了。
在乡下可不是这样的!
镇上的院子每天都是锁着门的,邻居之间来往的也很少,不像在乡下,谁家大白天的锁大门啊?像宋家只用柴火门的,连锁都没有,夜里都没锁过门。白天串门聊天的多了去,洗个衣裳都能结伴搭伙去河边洗。
现在她只能坐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四角天空发呆,刚来前几天,她还有点新鲜感,宅子里什么都比宋家好,有人送饭,饭菜也很好,她住着很舒心,可等她住习惯了,就受不了寂寞了,她想出门找人说说话,聊聊天,她想去看看李氏,李氏过的那么好……
可她不敢出门,要是她出去了,冬宝就会撵她滚蛋,而且要是让宋榆看到了,她还得从哪来回哪去,宋榆对她可不像冬宝这么客气。最重要的是,院门外面是锁着的,她就是想出也出不去,据说这是冬宝特意交代的,要是有事找人她就喊西边宅子的刘婶子,她试着跟刘婶子搭话,可那妇人听她没事,就没再搭理过她了。
烦透了!宋招娣闲的要发霉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幻想,占了她身子的王郎并不是安州落网的那个贼人,而是真的王家公子,很快就会带着人和聘礼,骑着高头大马,风光的迎接她和孩子进门,到时候她也能扬眉吐气,也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人前,也能生孩子摆酒席发红鸡蛋……
然而这也只是想想,现实却是她只能窝在这个小院子里,等着人一日送三顿饭,还要感激冬宝和李氏的施舍,否则来送饭的人对她就没个好脸色!
九月中旬的时候,从省城里传来了消息,整个沅水都很是轰动,原来两年前中了秀才周平山考上了举人!
沅水这附近已经很多年都没出一个举人了,周平山的这次中举就像是给所有埋头苦读的学子打了一剂强心针,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九月底的时候,铺子里来了个五十上下的妇人,穿着素净的蓝布衣裳,张口就说要订宝记的豆腐。
“您要多少?”冬宝问道。
妇人满脸的喜色,说道:“我知道豆腐,豆干,腐竹,豆芽什么的都是你家产的,还有那稀罕的黄豆腐,嫩豆腐,各样都来二十斤,明天晚上送到我们家,这是定钱。”说着,妇人把五串大钱放到了冬宝面前的桌子上。
“您是?”冬宝笑着问道。妇人开口自我介绍的时候,腰杆似乎都挺了起来,脸上也散发着骄傲的光芒,“我们家少爷就是周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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